2017年的夏,对于芸芸众生来,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夏,除了异常难耐的炎热,就是没有发生事故的人,都在看故事。坐落在东北平原上的齐家村更是一个不起眼的村落,在村子的东头,一块只有特定节日才显得有几分生气的土坡,荒草漫漫,更显得有些突兀。在一座一眼望去便是新修的坟前,齐峰以一种半跪半卧的姿势保持不变,时间过去了好久,也许是一时,也许是一。总之,这个接近中年的男人,像一座雕塑一样,在倾诉着那最后的一点执念。坟里躺着的是齐峰的父亲,一个老实巴交、一辈子都挑着自己的臂膀永远也难以承受的家庭重担,像所有父亲一样,大爱无言,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就如他的名字齐老实一样,直到死去,才让乡亲们想起,齐老实这个如空气般的人就在他们身边生活了60几年。齐老实的死,在乡亲们看来,顶多算是一种饭后谈资,感叹一声一个老实的人又没了罢了,但是,谁也无法想象,这个老实的一辈子用棍子都打不出来一个屁的男人,在儿子齐峰心中却是一座真正的大山。齐老实生在50年代,有一个游戏人间的爹,一个泼妇似的妈,一群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只上了两年免费的学,便被狠心的妈以有一群弟弟妹妹要养为由赶回了家,14岁,顶替了他父亲的位置,成为生产队的劳力,16岁,成为生产队里打头的(每个生产队要分成若干个劳动组,每个组要有一个身强力壮的人成为劳动带头人,这个带头人就是打头的),也成为了一大家子生活的唯一来源。直到25岁,因为家庭条件窘迫而迟迟未婚的齐老实,在别人的介绍下,认识了齐峰的妈妈,也就是齐老实的妻子刘慧兰。关于齐老实的爱情故事,齐老实并未像他名字一样如数告诉齐峰,末了只是感叹:遇见你妈妈,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也许是喜欢、也许是同情,不管怎么,刘慧兰嫁给了齐老实。这个出身地主家庭,大方得体、秀外慧中的媳妇的到来,让齐老实一潭死水的日子变得波澜壮阔。那个记忆中的茅草房,对于齐峰来就是儿时的梦幻王国,三间茅草屋,原本是太爷的房子,因为年纪大了,又或者是爷爷奶奶对于赡养老人的厌烦,抑或有对于齐老实一家带给原有这个大家庭的负担日益加大的担心,总之,在齐峰三岁时,这两户被抛弃的人家组合成了一个新的家庭——老的太老,的太!虽然生活的担子重了,却是齐老实一家真正快乐的开始!对于齐峰来每晚上就是最快乐的时光,躺在暖暖的炕上,听爸爸讲各种离奇古怪的故事,不得不,只读了两年学校的齐老实在认字和读书方面堪称才,太爷爷屋里的很多繁体字书,都逐一被齐老实读了几遍,连带着齐峰的启蒙书籍都比别的孩子奇葩,当然,这都是后话。对于孩子来新鲜可爱的诸多事物,对于那个年代的齐老实来却是重负重重,80年代的农村,又贫穷又落后,唯一值得怀念的恐怕只有年节那一点可怜的补助。渐渐的,齐峰在无忧无虑中长大,除了到了该读书的年龄读书,便是提着一号的工具跟在父亲后边学做农务。是的,干农活,在农村似乎司空见惯,尽管在大人眼中,读书,考大学是神圣的,但是,干农活,也是另外一种不能抛弃的生活习惯。用老一辈的话,那就是,读大学那是上文曲星才能做到的事情,梦可以做,但是吃饭的本领不能丢。在齐峰的记忆中,父亲齐老实木纳无言,除了望着自己傻笑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嗜好。但伟大的父爱会在不经意间流露。记得,一次在齐峰读学三年级的时候,外边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为了不让家里唯一的一件雨披淋湿,齐老实整整在雨中等了20分钟,披着雨披,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拥着浑身浇透的齐老实的那一刻,仿佛有一种叫父爱的东西滋润着齐峰。读高中时,因为离家较远,齐峰只能一周回家一次,取钱、拿咸菜。有一次因为临时被抽调要参加全县统考,齐峰误了回家的时间。周一的早晨,刚刚起床的齐峰便在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