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司马年在父母的陪送下,赶到五里外马路边上,坐上了班车。
上了车,司马年摇开窗户说爸妈你们回去吧,好好保重身体。
司马富和李红梅点头答应,说老二儿记得常打电话回来,司马年说我会的。
这时候车子开动了,司马年看见父母一直站在那里,挥着手,直到变成了两个黑点,司马年回头坐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旁边的人都是这趟班车线路上村庄里的人,由于司马年常年在外求学,马家坳的人他尚且认不太全,这些邻村的人,他更是一个不认识。
他扫了一眼,车上的人大都年纪不小,只有一对年轻人,二十左右岁的样子,两个人并排坐着搂抱在一起,看来是对儿情侣。
那女孩,司马年觉得眼熟,不过记不起来是谁了。
这几年,马家坳所在的乡,年纪轻的人,都到都市谋发展去了,只留下老弱妇孺,还在农村里生活。
那对儿年轻情侣,穿着类似于朋克乐手的衣服,显得很潮,女的烫头抹粉,男的穿背心,两人共用一条耳麦,听着音乐还是什么。
旁边老人不时瞅那年轻人,好像挺不屑的,司马年倒是觉得无所谓,我不看你就是了。
两个小时候,班车到了县城汽车站,司马年下车买票,他得转车到市里,坐火车进京。
买完票一回头,他发现那对情侣在他后面排队,司马年冲他们点点头。
检票上了去市里的长途车,司马年发现那对儿情侣也跟着上来了。
那女孩儿很瘦,穿着牛仔短裤,和男孩儿在司马年旁边的联排座坐下。
司马年觉得毕竟是同乡,在外地有亲切感,说你们也去市里吗?
男孩儿说是,然后转火车去帝都上班,谈到帝都,男孩儿露出自豪的神情,毕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都市,在那地方工作,似乎高人一等似的,而女孩打量了几眼司马年。
司马年说我也是去帝都。
男孩问司马年:“你去做什么?也上班?”他看见司马年的大包小包,就是农民工的标配。
“我念书”,司马年说。
男孩女孩同时发出哦的一声,男孩就不言语了,他没想到司马年竟然能到bj念书,看样子是个大学生。
“你是司马年?”女孩忽然问。
司马年说是,说你怎么知道我。
女孩笑着说:“你从马家坳那条路出来,马家坳不就你一个大学生。再说咱们还一起念过书呢。”
司马年想起来了,这女孩叫魏秋月,和他一起念的小学一二年级,不过当时她年纪小,留着平头,和假小子似的,现在长大了,拉直了头发,穿的这么潮,司马年怎么也没把她和那个流鼻涕的小女孩联系起来。
男的问魏秋月:“你同学啊?”
魏秋月说是,见男朋友脸色不好,和司马年稍微聊了两句,就没说话。
司马年也不是愣头小子,他看出来魏秋月男朋友对自己没有善意,他不再多说话。
魏秋月趁着男朋友不注意,对司马年报以歉意的微笑,司马年也笑笑,表示不必在意。
一路上气氛有些尴尬,好在路并不长。
由于昨晚没睡好,司马年开始打瞌睡了。
司马年背着一个很大的蓝色牛仔布包,包里都是些日常用品,都不值钱,睡着睡着,他就觉得好像在有人掏他的包。
司马年在外求学这么多年了,一下子就知道,是碰见贼了。
司马年一睁眼,看见一只手从包上迅速拿开,然后一个瘦小的男人从他身边走开了。
司马年一回头,那男的正给另一个坐着的人手里递了一个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