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一个连滚带跑的丫鬟跌跌撞撞冲进小绿天,“大人!大人!长公主她,自尽了!”
正在用早膳的梁湛手中银筷夹起的腐皮小卷“咚”落到桌上,匆匆起身跑了出去。
梁湛赶到长公主府的时候,安阳和泾阳侯梁维清都跪坐在长公主榻旁,梁维清抹着眼泪,抽抽噎噎。
安阳反而没掉一滴泪,披散着发,裙边一只没穿好的绣鞋耷拉一角出来,想来是从睡梦中直接被叫醒过来的。
她神色麻木的呆坐于地,直到梁湛进来,方抬起眼来,死死盯着梁湛。
梁二老爷和梁二太太也带着刚进门的太医匆匆赶了过来。
太医连忙过去探脉试鼻息,连连摇头,又看了看床头案几上的酒壶和空酒杯,小心翼翼在酒壶边仔细又嗅又看,接着转向梁湛,“应是饮了毒酒,看情形是今晨去的。”
他一说毒酒,梁维清哭得更厉害。
“这是怎么回事?”梁湛脸色沉黑,看了看床榻上闭目而躺,脸色死白,嘴角渗着黑红血迹的长公主,背起手看向冯嬷嬷。
冯嬷嬷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抹着泪回话,“这两日殿下心情不好,一直喝酒,喝了不少,老奴,晨起担心,就来看看殿下歇得好不好,却见殿下合衣而躺,已是去了!”
梁湛踱步到床榻,看了看那酒杯,又看向冯嬷嬷,“酒是你送来的?”
冯嬷嬷点点头,又吸着鼻子摇摇头,“酒昨晚是老奴送来的,殿下喝了两杯,那会儿还好好的,后来就带着酒进了寝房,老奴再未碰过!”
梁湛皱起眉,萧如惜真是自杀?
可以她的性子,要自杀更会死给他看,而不是独自躲起来饮毒酒默默死去。
可是,他扫了眼冯嬷嬷,除了冯嬷嬷,还有什么人能悄无声息到她寝房来下毒呢?
冯嬷嬷跟了她几十年,从感情上来说不会对她下手,从利益上来说更不会对她下手。那她真的是自杀?
还是觉得不像
梁湛蹙眉思索着,看长公主的手搭在榻外,遂弯腰想将她手放好。
跪地的安阳突然疯了一样冲过来,像头豹子一般撞向他,尖叫着,“别碰我娘!”
梁湛手微一顿,被安阳撞得往后退开两步,眉心蹙得更紧。
安阳这反应
梁二太太忙上前去拉住激动的安阳,抹着泪劝慰道:“好孩子,别太难过了,保重自个儿身体,还有二婶疼你们呢啊!“
安阳并不哭,浑身簌簌抖个不停,一双通红的眼只死死盯着梁湛。
梁湛顾不上看她,转头道:“王爷知道了吗?”
梁二太太回道:“请太医的时候惊动了宫里,宫里知道了,王爷这会儿想来已知道了。”
梁湛叹一口气,“这儿先别动,你们暂且退下,等宫里来了人再说。”
冯嬷嬷爬起来和几个丫鬟去扶安阳,安阳死活不动,又踢又咬,梁维清见安阳不走,也不肯离开,哭得更伤心。
梁湛又叹一口气,只好吩咐冯嬷嬷,“给县主和小侯爷备些帕子和茶水,随他们去吧。”
说完独自出来,到了偏厅中。
忠亲王定会亲自过来,他一向疼惜这个胞妹。
只是,长公主究竟是不是自杀,还得再看看
过了约三炷香的功夫,过来个嬷嬷,“大人,王爷到了,请您过去说话。”
梁湛早等着,立即起身随那嬷嬷来到正院,嬷嬷却并未将他领进正厅,而是拐到旁边厢房前的花厅。
“王爷!”梁湛见到坐在里头的忠亲王,一把抱拳跪了下去。
忠亲王挥挥手。
嬷嬷和忠亲王身边的随从都退了出去,掩上门,屋内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