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允桢的双手牢牢扒着她家墙头,见她过来了,心中大喜,便艰难地将举起了双手,朝她作出了一个作揖的动作,说道:“之前承蒙小娘子引路并赠饮解暑之恩,那日我落了水,又幸得小娘子相助,这才捡回了一条命,不想却给小娘子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实非我所愿。”顿了一顿,他看着她,真诚地说道:“这次我来,是为了亲口向你道谢的,多谢小娘子救了我。”
虞静姝也不是傻子,当时她和十三婶、虞四嫂一块在河边洗衣时,并没有看到这位公子是怎么过到河中央的,那么只有可能是这位公子已经在水里待了好一会了。说不定他是为了要避嫌,才不得不在水里蹲了那么久,最后脚都麻了,不然他也不可能在齐腰深的水里失足溺水。
虞静姝和弟弟自幼在父亲的教养下饱读诗书,也很有一套自己做人的原则。此刻听他真心诚意地向自己道歉,先前心里对他的埋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盛允桢继续说道:“小娘子几番相助之恩,在下实在无法回报,思来想去,在下颇有些家财,如小娘子不嫌弃的话……”
“静姝,你在跟谁说话呢?”躺在屋里病榻上的虞母听到了外头院子里的声音,不觉有些疑惑,便扬声询问道。
虞静姝被吓了一跳,盛允桢也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被谁给发现了,被吓得浑身一抖,砰的一声,就掉到了围墙的那一端。虞静姝见状,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静姝、静姝,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呢,出了什么事?”虞母见女儿久久不答话,不由得更是担心,一连喊了女儿好几声。
虞静姝连忙说道:“娘,我没事,方才外头有只猫,我本想逗它进来玩玩,不想它却跑了,我没事的。”
虞母这才放下了心,又说道:“静姝,你去瞧瞧灶上的yào可煎好了?我有些困,不如你拿了yào来给我吃,我吃了就睡一觉吧。”
虞静姝连忙应了一声,正准备进屋,冷不丁地一回头,看到那位公子再一次爬上了她家的墙头,她连忙朝他摆摆手,意思是你快走吧。
然而盛允桢却觉得,只是口头上的道歉似乎诚意不够,又见这小娘子家中似乎十分清贫,不如他赠些金帛之物与她,可好?可还不待他开口说话,待在屋里的虞母已经催了虞静姝好几次。虞静姝便不再理会盛允桢,掀了布帘子,进屋里照顾母亲去了。
直到服侍母亲服了yào又睡下了,虞静姝才又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围墙上也没有人,只有一样十分显眼的东西静静地躺在墙角边的花圃中,虞静姝走过去将那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个荷包。再看看这样好的料子和绣工,想来是那位公子留下的。她打开荷包,发现荷包里装着一块质地精美又水色极佳的温润白玉佩,以及一块新鲜的树皮。
树皮?虞静姝拿着那块树皮翻来覆去地看,终于辨认出树皮的内侧被人用小刀小心地刻上了对不起三个字,她忍不住莞尔一笑。想想她初遇他时,他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再想想当她将他从水里救出来的时候,他猛然看清了她之后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死活不肯撒手,嘴里还不停地叫着,是你,我找到你了。
也不知为什么,虞静姝突然觉得自己的面颊像被火烧了似的,简直热得能烙熟面饼。她慌慌张张地将那块树皮和玉佩塞进了荷包里,然后又揣着荷包匆匆逃进了她自己的屋里,待回到屋里之后,她才又重新打开了那个荷包,拿出了玉佩仔细地看。
咦,玉佩上刻着一个盛字,他姓盛?嗯,好像翠竹山庄的管家也姓盛。再想想初见他时,这位盛公子周身的气派……想来,他不大可能是那位管家的亲戚,那就是说,他应该是翠竹山庄的主人罗?可村里人都说,翠竹山庄的主人可是权贵人物呢,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