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住在我的那间病房里,房间里一切如故,所有我用过的东西都一件件摆在那里,乔杨说哪里有我的气息他就在哪里。张谨妍看到乔杨当时的状态后,也彻底死了心,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准备回国的当晚,张谨妍跟乔杨长谈了一次。张谨妍向乔杨发誓枪击事件与她无关,乔杨笑笑说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七年夫妻,乔杨看得透。乔杨说,离婚只是因为自己的心已经不在了,实在给不了任何人幸福,所以不如放手,让大家余生都过得随意。张谨妍苦笑,原来从乔杨的人生中退场只是时间早晚的事,乔杨从来都不属于自己,是自己参透的太晚,误人误己。
我们在美国行程的第一天是去哈弗大学听讲座。我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被迫去听那些个晦涩难懂的英文词汇,实在是脑乏氧到不行。我低头偷偷翻出手机,给老公发了一个定位和一个困得要死的表情,老公回了我一个笑脸。定时汇报完毕,我无聊的去清理邮箱里的广告邮件。发现垃圾箱里居然躺着一封乔臻大半年前发来的邮件,也许是他用的email地址太奇怪,直接被当做垃圾邮件屏蔽掉了。
邮件不长,有些虎头蛇尾,或者说是没有来得及结尾就发送出来了。内容的断句和逻辑顺序也有点乱,看起来不像是在清醒状态下写出来的东西。以我对乔臻的了解,这封邮件八成是在醉酒状态下无意识编辑的。然而即使这样,我浏览邮件内容时还是一阵阵心惊,因为他讲述了我逃离之后发生的事。
据说,乔杨是在第二天一早发现我失踪了的。那时乔杨刚刚做完意志力训练,兴致勃勃的跑来陪我吃早餐,结果发现我不见了,追踪耳环也没有戴。乔杨勉强提着一口气,看完我写的字条,然后就一口心头血涌了出来,整个人无意识的瘫倒在地,在icu里抢救了二十七天。乔臻说感觉每天都过得是煎熬,因为死神好像就在icu门外,随时都会闯进来,乔杨似乎也没有什么想要醒过来的意志,就一直昏沉沉的睡着,身体指标飘忽不定,时刻都要紧盯着。直到第27天,乔杨才睁眼醒过来,身体指标趋于平稳,可以阶段性用药了。那天,乔臻第一次走出医院吃了个快餐。乔臻在邮件里问我是不是真的要跟他们断交,能不能再去看乔杨一次,把话说清楚了再断。一连串的问号之后,是一句莫名奇妙的结束语。烨梓,乔杨把你刻在了心上。
邮件看完,讲台上唾沫横飞的华裔教授也讲完了。我溜出后门想去下洗手间,不小心碰到门口的一个黑人同学,可能是我脸色太苍白,黑人同学一脸关切的问我right我摆手笑笑,然后快步走开,一路小跑到礼堂外的广场上。阳光有些晃眼,我躲到一座雕像后面,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嗯?”乔臻接电话的语气让我有些陌生了。
“嗯,我是筱烨梓。”我居然来了个自我介绍,我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哦,稍等。”乔臻如此疏离的态度让我十分不安。就算是大半年没联系了,也不至如此吧!难道是乔杨.....怎么了吗?
我手机紧贴在耳边,听见电话里咔哒一声门响,然后乔臻压低声音,难掩神经兮兮的语气,“祖宗?!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啦?”
“我,我刚刚才看到你之前发的邮件,是被拦截在垃圾箱里了,我没有看到,时间是半年前了。”我有些语无伦次。
“邮件?哦,我还以为没发送出去,后来也是忙忘了。”乔臻果然是醉酒电邮,“这样,晚点你等我电话,我现在不方便跟你细说。”
“那个,乔杨他还好吗?”我急切地问。
“嗯,暂时还行。我先不跟你说了,就这样哈!”乔臻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
我走回礼堂门口时,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靠墙而立,看长相是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