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在图书馆翻到一本

    差点散页的古老手册所赐。

    这是个美好的初夏清晨，劳动过后，一起坐在屋顶上喝着冰牛nǎi当早餐，望着笼

    在微黄雾霭的都城，朝阳刚刚露出金光，徐徐南风而过，天空清亮，带着都城微

    微污染的浅紫。

    这是个污秽、吵闹，人口太多的都市。但混浊的空气和幽微的蓝空，却是这都市

    的呼吸和面容。

    住了五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越来越喜欢这个都市。明明这样嚣闹、肮脏、污

    浊。

    或许是魔xìng天女残存的气息，或许是在都城居住的人群。

    “你今天不用上课啊？”郑劾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自己补就好了。”

    “你在这儿做苦工，我睡得着？”潋滟淡淡的，“你好歹也克制一下。”

    “…我看阿鼠施展起来那么弱，怎么知道随便改改就能穿屋顶？”郑劾咧嘴笑着

    ，“他这招穿屋术，真的有意思。”

    “我看你跟上邪君‘jiāo手’，也有意思的紧。”潋滟打趣着。

    郑劾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承认，上邪厉害得紧。就算他全盛期，要打赢上邪也

    得花许多力气，何况这圣魔还带着伤，并且处处留情。被上邪揍，他不敢抱怨，

    而且上邪揍归揍，事实上也在指点他。

    跟他jiāo手是很有趣，受益匪浅…但是鼻青脸肿总是难看，还会被潋滟笑。

    “再给我一千年，我揍得上邪爬不起来！”他恶狠狠的说。

    “有种就当面这样跟上邪君说。”潋滟回他一句。

    “…你是不是故意找架吵？”郑劾的脸都黑了。

    两个人零零星星的斗起嘴来，生气的成份少，互相逗趣的成份比较多。

    在一起这样五六年，他们成了一种奇异的无血缘亲人。毕竟在这异界，关系最近

    的是他们俩。现在他们知道在异界人眼中，他们是外星人，据说某国的51区还有

    解剖过的外星人尸体。

    虽然说他们和异界人长得一模一样，连内脏都别无二致，但若被人类知道，还是

    相当不妥的。反而众生接受度极大，够宽容。

    此界人类非常排外，这种微妙的危机感让他们更亲近。

    这些年，潋滟比较常在外行走，她在此界，容貌过度出众，又聪颖异常，常让老

    师或同学惊艳又惊骇，得拖郑劾当挡箭牌，在外人面前也都叫他哥哥，叫久了，

    郑劾也坦然接受，甚至开始有保护yù了。

    他们也有一些人类的朋友，但总觉得隔了一层，不如众生给他们的感觉融洽。或

    许是因为最初遇到的人类不是喊打喊杀，就是想抓他们去采补，没办法放开胸怀

    的缘故。

    “今天没我想听的课。”潋艳按着郑劾的肩膀站起来，“但我想去红十字会大图

    书馆借书，你要去吗？”

    熟客中有人在红十字会的众生小队，用眷属的名义帮他们俩办了图书证。潋滟没

    事就往那儿奔。

    郑劾想了一下。他不像潋滟那么爱啃书，不过最近迷上武侠小说。同样是胡说八

    道，武侠小说文笔可好多了，看起来极过瘾。大图书馆不知道为什么，收藏了非

    常完整的武侠小说，从唐人笔记到近代武侠都有。

    “我也去还书好了，顺便借‘侠客行’回来。”郑劾拍拍身上的灰，“咱们先梳

    洗一下，一起去。你一个人上街我可不太放心。”

    “谁能为难我？”潋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