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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小舟里座谈一夜,时而哭,时而笑,时而喜,时而悲,所有的伤感与欢悦,泪水与笑靥,尽付那似水的流年。直到天明,孟度才依依不舍的送走苏护,临行前,孟度说道:“座主,既然您的谋略冠绝天下,何不行天下之事?”

    苏护听了,叹了一口气,感慨说道:“当日,苏护入凉,只求躬耕一生,安然度命,竟不可得。后来几经流离,看尽天下苍生饱受战乱之苦,这才入了魏廷,东征西伐,荡平北境。我本想借势南伐,统一华夏,待天下昌平、百姓安乐之后,就全身隐退,享乐一方。不久前,却因为斩杀了朝中奸佞,而被魏王责备,来到了河内。若再南伐,恐怕就难了。”

    “那魏王可有南伐之意?”

    苏护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起现在已经性情大变的拓跋颜,苏护似乎已经找不到自己留在魏国的意义了。平定北境本来应该为北境之人带来一片安乐,可是现在的魏廷不断的兴造宫殿和寺庙,民服徭役动辄数以十万。天下太平了,换来的只是那些鲜卑贵族荣华与享受。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有了前所未有的安逸,而那些卑微的百姓却依旧还是卑微。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形式,这些人从战乱中的水深火热走入了劳役中的深渊苦难。

    这便是统治者的心机,他们在拉你打仗的时候,能给你提供一百个借口让你为他们冲锋陷阵,一旦功成名就,他们就把曾经的誓言抛诸脑后。统治者依旧还是统治者,他们有无穷的富贵。被统治者依旧还是被统治者,他们只有无尽的悲哀。只不过,兵器换成锄犁,敌人变成了土地。过去,他们要流血,现在,他们要流汗,可是无论流的是什么,这种感觉都不会好受。有人夺走了他们的舒服,他们就这样变得不再舒服了。

    苏护对此无奈,他已经尽力去做了,可是换来的却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结果。魏王就像那些所有庸俗的帝王一样,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誓言,劳役天下,宠幸佞臣,祸乱社稷……

    “座主,还知道昔日诸葛孔明隆中之对吗?您若有心称霸天下,可依循当初刘玄德之路,径取蜀地,坐地为王,然后再图南梁与北魏,天下或许可定。”

    苏护苦笑道:“当初我去伐蜀,毕竟也带去了三十万兵马,现在我带什么去呢?”

    “你可以招罗旧部,我帐下也有两万兵将。”

    苏护只是摇了摇头,“天下太大,兵马太少,难有作为。”

    说完,苏护长舒一口气道:“天色已亮,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今夜当和座主于此地再叙!”孟度送走苏护,独自撑着小舟返回南岸。

    九离苾接了苏护回到北岸,路上问道:“先生彻夜欢谈,想来必是旧时知己了。可是,现在两国军队对垒黄河,先生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们只是叙旧,不谈战事。而且,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

    当夜,苏护和孟度又在雀仙阵外依约再会,开怀畅饮,无话不谈,只把这十年以来的所有经历尽述一番,至天亮才各自散去。

    从此,两人时常来雀仙阵中饮酒,苏护扬琴,孟度敲剑,在夜色中的孤灯守护下,乐曲伴着波涛沁人心醉。守候在外的九离苾有的时候很久都听不到任何声音,有时又忽然闻得船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唱一和间可闻悲欢离合,一言一笑中可知风流俊雅,九离苾对于苏护的风雅钦佩得越来越深。身居北境二十多年,他从来没有想过,生活还能活成先生现在的这个样子。

    不久,两军交换战俘,魏军用俘获的几千梁人交换了梁人劫掠去的几百名魏人。河内的将军皆是反对,认为这样的交换并不公正,梁人在期间占了很大的便宜。并且放虎归山,对于河内的守军来说,来自对岸梁军的压力必然会更大。

    苏护听了,安慰道:“各国兵马皆征发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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