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换了妆容,又何谈兄弟?苏兄还是苏兄,只是花贤弟已经成了花阿妹了。”花弧说完,爽朗的笑了起来,“魏王已经答应我回赛音山了,虽然卸了官职和爵位,皇上却是又赏赐了我食邑五百户。我推辞不过,只好接受。”
苏护一时正沉浸在这种性别反转的巨大反差之中,完全没有在意花弧说些什么。当花弧说完,苏护只会一脸茫然又看了一眼花弧,问道:“虽然有些脸熟,可是,你确定是花弧?”
花弧一把扯起苏护的手臂,看了看身旁的九离苾,又凑到他的耳边低语:“每次出征,你我皆同塌而卧,现在又说不认识我了?”
苏护顿时面红耳赤,“我怎么知道,这……这也太荒唐了。”
“荒唐皆是时势所迫,我很早就和苏兄说过,当年魏王下军书八卷,卷卷都有阿爷的名字。可我父亲年迈,又家无长兄,我只好替父从军。父亲是花弧,而我呢,则是花木兰!”
“花木兰……,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花木兰!”
“哈哈。木兰本就是这样的木兰,昔日从军数载,今日卸甲而归。也不过是穿我旧时衣裳,理我旧时红妆。”花弧爽朗的笑着,如果不看模样,她似乎还是他,“今日,苏兄是不是应该带我再去痛饮几坛你们燕春楼的好酒啊?我担心,回了赛音山,就真的喝不到嫂子酿造的美酒了。”
“你若喜欢,我隔三差五托人送去就好。只是……还真是意外。”苏护说完,终于坦然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人笑了起来。
“我本想在完成服役就回老家完婚的,可是却在朔方遇到了苏兄,又被你强拉着入了魏廷。从军数载,历经百战,庆幸没有死在沙场上。现在终于可以回故乡了。”
“莫不是燕青他?”
“要娶我的人正是他,当日他辞官离开平城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回去赛音山。”
“他说去做个游侠。”
“他当初就是不放心我,才来到平城做了游侠,这一次,又谁能说得清楚。不过,回了赛音山,就知道了。我想他应该在了。我只是有些舍不得苏兄,才又放下燕青,随你去高平平叛。”
“你这又是何苦?如果早知你是个女人,我又怎么会强行把你留在身边?!”
“我花木兰做事,只做我喜欢做的事,从来不由别人。”
“你还真是让人喜欢。”苏护也笑了起来,“既然如此,忽然化身女人,酒还能喝得?”
“木兰还是木兰,不过是换来一个名字。我的酒还是要喝得,君的酒还是要请的。”
“如此甚好。”苏护说完,对着身旁的九离苾说道:“烦劳你去宫中走一遭,请下赫连冲,再去一趟鸿雁池,请来萧鸿渐。你只说燕春楼有酒喝,今日不来,以后便没了。”
九离苾领命而去。
苏护和花弧一起走向武舟山,恍惚之间,几分自然,几分不自然。
武舟山下燕春楼,一如往日的把酒言欢,只不过除了燕青,又少了一个男人,多了一个女人。
角念在欢喜之间,感叹自己终究是没有看错,自从燕春楼第一次相见,她就有了这种怀疑。苏护则感叹女人终究是要比男人敏感,一起从戎数载居然毫发未见端倪。
萧鸿渐感叹花木兰戎姿英发,虽女扮男装却不输男儿半点豪情。赫连冲则不住的看了一眼又一眼,感叹说如果没有魏王这个羁绊,他倒愿意跟着花木兰去赛音山。
乌梅儿则更加坚定了和那位武三思叔叔学剑的决心,榜样就在跟前,假使有了这位花姐姐那一般武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随自己的义父去征伐四方。
当九离苾趁着酒兴唱起歌谣,众人皆随之和歌,亦欢歌,亦别离,亦壮志,亦断肠,自春至夏,自秋至冬,自晴空万里至雨雪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