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蒋惜惜坐在桌边和母女三人一起用早膳时,樊晴还耷拉着张脸,对她爱答不理的。
虽然昨晚的事与自己无关,但是寄人篱下,又怎好与人起争执,于是蒋惜惜不得不陪着笑脸,“樊晴姐,你别生气了,以后我见猫就赶,绝不让它们再进院子了。”
樊晴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粥,还是不理她,倒是樊荫坐过来,将一盘酱菜端到她前面,“你别自责了,那猫要不是见院中有耗子,也不会过来的,快些吃饭吧,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樊夫人也走过来,“蒋姑娘脚伤还没好,你别让她到处走动。”
蒋惜惜正觉屋里气氛压抑,忙接话道:“没事,这点小伤没妨碍,我从小习武,不知道受过多少比这严重的多的伤呢,夫人就放心吧。”
樊夫人一笑,“也好,今天这热闹确实值得一看,别的地方没有,想看也看不到呢。”
“到底是什么啊?”
“拜蚕神。”
一直走到了青仑山脚下,蒋惜惜才搞明白这“拜蚕神”到底是怎么回事,传说三月十六为蚕神爷的生辰,蜀地为了纪念这个带给人民富庶生活的神仙,要举行一连半月的庆祝活动,来为蚕神庆生。因此,三月的后半月也被称作蚕月,而今天的送蚕花就是整个蚕月的开端。蚕茧丰收后,蚕农以酒食祭谢蚕神,祭毕,则由当地最漂亮的姑娘将蚕花奉上,来供奉蚕神像,求蚕神保佑来年一整年的蚕事顺利。
“所以,你们昨天出去了一下午,就是为了采集鲜花?”
樊荫点点头,“淡水镇每家每户都要准备蚕花,谁家的花要是被挑中了,便是无上的荣耀,来年自家的蚕事必会受蚕神照应,我们家虽然不养蚕,但是,也对准备蚕花很重视,毕竟,能给神仙献花,谁不乐意呢。”
“原来如此,”蒋惜惜抓抓头,“不过,你们家为什么不养蚕呢?”
樊荫叹口气,“你也看到了,我和我姐都怕猫,可是没有猫,是无法养蚕的。”
“没有猫便无法养蚕?”
樊荫眼睛转了转,贴着蒋惜惜的耳朵小声说道,“你知道蚕祟吗?”
她纳罕,“蚕祟?”
樊荫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小声点,蚕月说蚕祟,不吉利的。”
“哦,可是,它到底是什么?”
樊荫将蒋惜惜拉到一旁,避开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每年蚕月之前,蚕农都要将蚕室打扫干净,方法有好几种,一是用石灰水在门前画一张弓,弓背向外,搭上三支向外待发的箭,这样蚕祟就不敢从门窗进入。二还可以在蚕室内挂一张空蚕匾,匾中斜贴一张正方形的红纸,从田里拔一棵带根的蚕豆苗和一把麦苗以红纸包束,再以麻绳系一把无柄的镰刀,将此三物一起挂在蚕室内。蚕上山后,将此三物放在山棚上,用以辟邪驱祟。三,蚕农认为桃枝祛祟威力最大,在整个蚕事活动中,将它放在蚕室里,也可以祛祟。”
“这么麻烦,那这蚕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和你们两个怕猫又有何关系呢?”蒋惜惜摇着头感叹。
樊荫笑了,“妹妹,你真是个急性子,我还没说完呢,你就你耐不住性子了。上面说的三种方法虽然大家都在用,却不是最主要的法子,真的要祛蚕祟,还需得请蚕猫。”
“蚕猫?”
“蚕室打扫干净,蚕农做的第一件事是请蚕猫。蚕农喜欢到庙会上去请蚕猫,认为庙会上的蚕猫受神感应,更灵验,不仅能逼鼠,还能辟许多恶气。泥塑彩绘的蚕猫放在墙角僻静处,纸印的五色蚕猫除贴在墙上,有的还糊在蚕匾底下,以驱鼠避害。当然了,最好的方法是养几只真猫,这样老鼠自然不敢过来了。”
“等等,所以那蚕祟就是指老鼠?”
樊荫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