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毓轻轻的将门关上,搀着秦夫人慢慢朝楼下走去,见她眉宇不展,便问道,“夫人,难道,您在担心这个谢小玉?”
秦夫人扶住红毓的手背,她的指尖冰凉,红毓于是赶忙将一个暖壶塞到她的手掌里。
“这么多年来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来是因为自己没有子嗣,已经给旁人落下了口实,二来我也知道校尉他从没有真正在那些女人身上上过心,即使有,也不过是十天半月的热乎劲儿,过了也就过了。可是这次,我却觉得和以前不同,你看校尉的眼神,显然是动了真心。而且,对庭芳的死他连问都没问,就让人草草的将尸首拉走了,就是怕吓到了那个谢小玉。”秦夫人微微摇了摇头,转过来看着红毓,“你给我把西院盯好了,虽然我贵为侍御史嫡女,位子不可能不保,但是爷若将她娶进门,再生个一子半女,咱们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恐怕所有的风光都要被这个谢姑娘抢走了。”
“可是夫人,校尉他一直颇敬重您你,和您相敬如宾,怎么可能因为这样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而冷落过了您呢。”
秦夫人从鼻子里哼出悲凉的一声,“敬重?世上哪个女人会想要丈夫敬重自己?更何况,他只是忌惮我爹在朝中的势力罢了。红毓啊,你还年轻,不懂这些,不过你要记住,男女之间,吵吵闹闹才是真情,所谓敬重,说难听一些,就是生分而已。”
红毓见她说的伤感,也不敢再多提此事,她搀着秦夫人走下楼,刚来到院中,便见秦应宝贴身的小厮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冲她们行了一礼后,就向楼上跑去。
“什么事这么急,猴儿似的,也没个规矩。”红毓厉声问他。
那小厮定住了,转身又行了个礼,“回禀夫人,是......是......”
“是什么?难道这府里还有夫人不能知道的事吗?”红毓骂了一句。
“不不不,其实是那......那谢姑娘的相好找上门来了,正在门口闹着要人,还说,若是秦府不把人交出来,他就要......报官。”
***
裴然被几个小厮押在秦府门前,朱红色的大门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脑袋中如今也是一片红色的混沌,只有一点清晰的念头,那就是要把小玉抢回来,除此之外,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浮在空中的虚无。
大门被从里面推开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在两扇门中间,谢小玉穿着素雅的月白色长裙,看起来就像一枝遗世独立的白梅。
裴然心里一动,用力挣脱扯住他的几条胳膊朝那个身影走去,还没来到台阶,小玉的身子却被后面一个高大的人影遮盖住了,是秦应宝,他看着裴然,嘴角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然后缓缓抬起一只胳膊,搭在小玉柔弱的肩头,“娘子,既然他如此倔强,软硬不吃,你就索性一次跟他讲明白,让他也死了这条心。”
娘子......裴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小玉不是自己未过门的夫人吗,怎么秦应宝现在将她搂在怀中,还口口声声叫她娘子?
他看着小玉,眼眶由红变白,整张脸都透着隐隐的青光。
“裴然哥,你回去吧......”谢小玉嘴唇翕动了两下,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
什么?
“我已经是校尉的人了。”
裴然没动,秦应宝得意的笑了两声,搂着小玉重新回到院内,大门“咚”的一声重新关上了,将两人彻底的隔断开来。
门响声惊动了裴然,将他从缥缈的神智中拉了回来,他疯了似的奔到大门旁边,用力的拍着、撞着、踹着,一下又一下。
门口的几个小厮也不理他,各个揣着手看热闹。
“甭费劲了,被我们校尉相中的女人,哪个不是头几天犟那么几下,后面就都千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