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好日子,黄历上说,万事皆宜,尤宜嫁娶。
杨家一早便敞开大门,点燃了一串长长的鞭炮,如星的红点一颗颗炸裂开来,像是油锅里的红豆子,舞动着欢快的步点,锣鼓队和舞狮队在鞭炮声中依次登场,将喜庆的气氛推到高峰。
杨婶站在家门口,迎接远近来客,孙老伯和孙琴也赶来了,成章也跟在他俩身后。
孙琴将礼盒递过去,“恭喜啊婶子,听说锦辉找的这姑娘生的极好,还是汴梁的大户人家,你和我叔以后啊,有的福享了。”
杨婶子笑着接过礼盒,“这小子,说是进京赶考,可谁知,什么都没考上,倒是拐了个媳妇儿回家,我这心里啊,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高兴,当然得高兴了,娶媳妇是一辈子的大事,成了亲之后,锦辉的心就能定下来了,说不定下次考个状元回来。”
孙琴说笑着,同孙老伯和成章一起走到院中,院里面张灯结彩,布置的很是喜气,三人在人群中找了个位子坐好,就等着新郎官和新娘子上场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出来。
“成章,你怎么了,快坐下来。”孙琴在旁边扯他的衣角,想把他重新拽回凳子上,因为人们的目光都已经从新娘子身上移了过来,不知道成章如此不得体的举止,到底是为了什么。
“姐......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是画出来的,就和刘明安的木鸢一样。”成章深吸了口气,总算把压在心口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这话就像一颗爆竹在平地炸开,毕竟事情还未过去多久,刘明安这三个字如今在村中还是一个禁忌,大家平时都很是注意,没人会轻易提起她,可是现在,在这样一个喜庆的婚宴上,竟有人将这个名字毫无遮拦的说了出来,怎能不让人吃惊。
杨婶赶紧过来圆场子,“小琴,快别让你这表弟瞎说啊,我家锦辉和媳妇儿事发时都不在村里,怎么会和那妖道扯上关系的。”
孙琴急的脸都红了,她一边道歉一边拉扯着成章的袖子,想将他从婚礼上拽出去。就在这时,新娘子将头纱缓缓拿下,她的动作很奇怪,手臂从抬起到落下都有气无力的,仿佛身体只是一层皮,里面没有血肉的填充。
看到她的脸时,锦辉发出了一声尖叫,脖子一仰朝后倒去。
成章捂住嘴巴,身体绷得僵直,因为锦辉的新娘子,那个在每个人的脑海中都被勾勒成仙女一般的新娘子,竟然只是一张人皮,她的脸像被刷了白漆,不是因为脂粉过重,而是因为没有血肉的支撑,从里到外都没有半点血色。眼皮子耷拉下来,所谓的眼睛不过是一只毛笔勾勒出来的罢了,就和那只木鸢一模一样。
人皮缓缓坠下,就像一件衣服似的落到地上,皱成一个圆圆的圈儿,刘明安从那个人皮圈儿中走出来,她看着地上倒着的锦辉,痴痴笑道:“新娘子被我做成人皮了,这婚,你怎么结?”
人群里发出数声尖叫,人们争先恐后的朝院门跑去,刘明安袖子一挥,大门“咚”的关上了,她冷笑一声,“想跑?帐还没算完,一个都别想出门。”眼睛一斜,目光落到成章身上,她一手将挡在成章身前的孙琴掀翻在地,手一伸就朝成章胸口抓过来。
又是“咚”的一声,大门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重新打开了,刘明安瞟到自己身后站了个人,扭过头去,正对上锦辉的脸,他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涎皮赖脸的冲她笑,那张脸,一会儿像个人,一会儿像个毛脸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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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宋明哲宋大人前几日满门被斩,罪名却是模棱两可的一个办事不力。”
“你可别瞎说了,我汴梁的亲戚说,他是因为在府中祭奠......他,所以才落得这么个下场。”
“我倒忘了,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