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燃得几里外都看到了,连相邻的两家铺子也一同烧着了,多亏救得及时,才没伤到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定是桦姑使的诈,”程牧游将手里的那串葡萄捏的汁水横流,“派人去查查那个买棺材的老头儿,他十有是桦姑的人。”
史今答应着退了下去,程牧游在院里呆立了很久,也没将手里那串压碎的葡萄扔掉。
“真是个难缠的对手。”晏娘的声音从对面传来,程牧游一愣,这才想起她一直站在那里,目睹了自己从惊慌失措到灰头土脸的整个过程。
“不只是难缠,她根本是仗着背后有人,有恃无恐,这样的人,能将一些旁人敢想而不敢做的事情做到极致,因为她知道,我根本就奈何不了她。”他的语气颇为丧气。
“所以大人准备放弃了?”
程牧游抬起头,眉宇间依然坚忍,“我就陪她斗下去,输了这一步,我便再走另一步,这朗朗乾坤,总有扭转的一天,”他拍了拍黏糊糊的手心,“只是这葡萄都坏了,晏姑娘,能否再给我一串。”
几个小厮将屏风抬进大门,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屋子的正前方,月白色的丝布上,几支血红色的花朵正拼命舒展着秀长的花瓣,吞吐着鹅黄色的花蕊。它们如此娇美,却仍不能引起那几人的欢心,小厮们一个个头皮发麻,眼神迥异,但是看到桦姑一副志得意满喜气洋洋的样子,却也不敢说出来。一直到出了门,哥儿几个才开始窃窃私语。
“感觉到不对劲儿了吗?”
“何止是不对劲儿,我刚才吓得差点拔腿就跑掉了,这东西怎么这么冷啊,寒气都刺进骨头里了,也不知道姑姑是从哪里弄来着这么个玩意儿。”
“何止是冷啊,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什么人一直跟在背后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可回过头却连半个人影子都没看见。”
桦姑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欣赏着眼前的屏风,她刚出了口恶气,心里正得意,完全没注意掉刚才还围绕在身边的姑娘们一个两个的都上楼去了,只留下她和朱婶两人坐在这豪华的门厅里。
“明天找支舞狮队过来,在门口好好的闹上一闹,再让姑娘们往门前一站,相信那些老少爷们早就馋了,很快就会一个个上门来了。”桦姑脸颊上挂着两坨红,满嘴酒气的吩咐身边的朱婶。
“都安排下去了,保管明天咱们这里会人满为患的。”朱婶又给她斟了杯酒,“不过,新安府那边”
“我已经连夜安排那老头儿离开了,量他程牧游掘地三尺,也挖不出个人影来。”
“姑姑神机妙算,那程县令年纪轻轻,哪是您的对手。”
桦姑嘴角一咧,“那毛头小子,总和我作对,等我抓到了机会,一定好好收拾他”
“咴儿咴儿”窗户外透出来几声马儿的嘶鸣,桦姑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的问道:“马怎么从棚里跑出来了,快把它撵回去。”
朱婶冲外面喊了几声,却发现没人答话,只得自己走了出去,她看见月色下有一匹白马,正一边喷着气一边撂着蹶子,便骂骂咧咧的朝它走去,牵起缰绳走向后院。
“这些懒东西,一个两个的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等老娘找到他们,定让他们好好地吃一顿鞭子。”想到这里,她狠狠的朝马肚子上踢了一脚,直踢得那畜生喷着粗气叫了起来,方才觉得解了恨。
到了马厩旁,朱婶踹开门又朝马屁股上踹了一脚,可那马儿跺了跺蹄子,站在原地没有动,朱婶恼了,提起裙摆照它浑圆的屁股上又是一脚,马儿只是咴儿咴儿的叫,却还是赖在门前,不肯再前进一步。
朱婶朝马厩里看了看,发现马儿喝水的木盆已经干了,一滴水也没有,才知道它是因为口渴才跑出马厩的,不禁又叫骂起来,“死东西,鬼东西,一个个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