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脸色惨白,可是眼睛之中却是流露出来毫无畏惧的神色,双手紧紧地攥着长剑,赫然抽出,鲜血淋漓,竟是溅了沈则一身,清秀白皙的脸沾上了无数殷红的血痕,手中却是依旧持着长剑,看向余下的二人,对峙。
一时之间,一个八岁的孩子身上却是爆发出来如此戾气,原本一直慌张的灵筠此时却是已经不怕了,她有家人,有了一个能够挡在自己面前的弟弟了,她还怕什么。
那二人停顿迟疑了一番,三人相对,沈则就像是一匹嗜血的小狼,时刻都会扑上去,何况那二人手中早已经是夺过来包袱了,其中一人扭过头来狠狠的看了一眼沈则和灵筠,这才是愤愤不平的退走了,在街头某处的正在悠哉游哉喝着酒的褐色男子一闪而过,嘴角闪过一丝骄傲的笑意。
这一年,沈则不过才八岁。
“福禄,乖孩子,撑住啊,我带你去找大夫。”郑氏立刻回过身来,原本挺直的身子却是一下子软了,她顾不得手上的鲜血了,也顾不得什么仪容,只是跪坐在福禄身边,想要将福禄撑起来,也是这个时候心神不稳的秦桑和沈则已然站在身后了。
福禄捂着胸口,艰难的从胸口处掏出来一大叠的东西,颤颤巍巍的递给了郑氏,郑氏颤抖着手接过去那些纸张。
他嘴角动了动,还挤出来一丝笑意,眼睛中似乎闪过一丝做了好事等待夸奖的期待,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是来不及了,他的手垂了下来,房契以及曹氏产业调查所暂时收集到的账本悉数散落,他双眼盯着地面,瞳孔涣散,就像是一摊软泥一样摊在地上,然后就悄无声息的死了。
从前她看电视剧的时候,向来人在被射死之前还能够说不少的话交代后事,至少是让人有个心理准备,可是福禄的死亡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就连着一句话也没有来得及留下。原本来的时候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张脸上还是总是带着笑容,怎么就突然没了?
看着瞪着眼睛不知道怎的就死去了的福禄,郑氏一下子脸色惨白,她蹲下来身子,看着地上的福禄,脸上变幻莫测,良久她伸出来手将福禄的眼睛合上了,福禄是一个爽朗的小伙子,黝黑的皮肤,一笑就是露出来一口大白牙不过才十八岁,从前郑氏还同着沈昌德盘算着等到他十九岁的时候给他讨一房媳妇呢,郑氏然后拿出来自己就的一方手帕,将福禄的脸蒙上了,然后双手合十祷告了一番。
秦桑看到突如其来发生的这件事情,却也是心中难过,可是如今保命却更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灵筠跪下,冲着福禄的身子稳稳当当的磕了三个头,郑氏这才是站起来,灵筠紧跟着她身后,走过秦桑身边,郑氏让她放开双手,她缓缓的低下身子,正视着沈则,一字一句的说到:“好孩子,你对的很对,如今的世道就是这样,这就是血淋淋的死亡,逃避是没有用的,要敢于面对一切,在这个世界之上,远没有弱者说话的份,只有强大到让别人不敢抬头仰视你的时候,你才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和东西,你明白了吗?”
沈则没有发呆,看向郑氏的眼睛之中再也没有了稚气,却是一种坚定:“我明白。”回身将手中的长剑猛的刺入了福禄身前,口中说到:”福禄,你安心去吧,我已经替你报了仇了。“
灵筠只是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一下子就软了,可是她不能够倒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才有心情梳理一切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
灵筠看着母亲尚且还在滴着鲜血的手,一咬牙,撕烂了自己身上的几片衣服,然后递给郑氏:“娘,先包扎一下吧。”
然后她扭过来头对着秦桑说到:”沿着路边走,找一个房子先避一避。“声音沉稳,莫名的让人感觉心安。
那是灵筠头一次见到这样在自己周身切实发生的血流成河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