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眼泪涌出。
村长身上有血,很多,却不是他自己的。他面无表情地穿好衣服,转身过去拎起孩子仔细打量,红彤彤的,皱巴巴的,好像一只还没长毛的小老鼠。
掉在地上的旱烟管都是血,他捡起来舔舐干净,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老家伙,跟我这么多年,这次终于爽了吧?”
他上了年纪,不能满足神女,但幸好旱烟管始终坚挺。
村长俯身过去舔孩子身上的血水,他发现神女的血像甘露般香甜,让人yù罢不能,“神女,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今年已经二十岁啦,如果还生不出下一代神女,你知道会怎样吗?你将不再是人人敬仰的神女,而是人人诛之的妖女。”
倾落听了好想笑,却连扯开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真的很可笑,我是神女,可你有敬仰过吗?
我只是下一代神女的生育工具罢了。
看到这儿,宁夏似乎终于明白祖nǎinǎi为什么会诅咒宁家女儿活不过二十岁。
因为二十岁生不出下一代神女,就将遭遇如此践踏!
心理yīn影至死都无法抹去。
她不是在憎恨,而是在保护。
倾落身上都是血,白色长裙被生生地染成了红色。
宁夏想起宁晨萌那身白裙,原来神女都是一袭白裙,而她梦里的红衣女子不过是裙裳被自己鲜血染红,被自私的人xìng染红。
“小夏,你心里可有怨恨?怨恨祖nǎinǎi诅咒你们活不过二十岁。”
从倾落的过往梦境中醒来,宁夏的眼角已经湿透,她偷偷抹去。
“以前或许有,现在……”她席地而坐,微微仰头,反问道,“祖nǎinǎi,你心中可还有怨恨?”
倾落陷入沉思。
过了还一会儿,开口道:“有吧。”
“祖nǎinǎi,”宁夏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问道,“花溪村这些年之所以会bào发瘟疫是因为你吗?你死后迟迟不肯离去是为了报复花溪村吗?”
“呵呵……”倾落轻轻地笑了,她低头看着宁夏,“他不是说我的儿子是老鼠吗?他不是活生生地吃了我儿子吗?这就是报应,我要他的子子孙孙都被鼠疫折磨致死。”
“可他们……”宁夏弱弱地说,“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倾落微微俯身,伸手抚着宁夏的脸颊,“小夏,你来花溪村经历了这么多,难道还觉得他们无辜吗?为了活下去,他们可以牺牲一切,为了活下去,他们泯灭人xìng,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被送上祭台的吗?”
宁夏默了。
她心里知道花溪村的罪恶所在,她不想再为他们辩解什么。
但……她其实是在心疼祖nǎinǎi。
她拉着倾落的裙角,轻轻地左右摇晃,就像家里的孩子在跟长辈撒娇:“祖nǎinǎi,你明明知道都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还要拿他们的错来惩罚自己呢?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和不甘,但我也知道你心里更多的还是不忍,这里是你守护了一辈子的花溪村,你肯定不忍心看到它沦落至一个廖无人烟的荒村。”
宁夏慢慢地靠过去,抱住倾落的小腿,柔声地,就像安抚一个失去糖果的孩子,“祖nǎinǎi,都过去了,折磨你的人已经死了,你就放过自己好么?”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后,倾落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宁夏。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肩膀上下耸动。
宁夏看不见她的脸,但她知道祖nǎinǎi在隐忍,隐忍了一辈子。
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想哭就哭吧。”
抽泣声从倾落喉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