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愚翁邀请我共进晚餐,两人非常热情,眼神里满是慈爱,这让我有些难为情。饭后,我们聊了些关于《天神陨落》的话题,原来这本书的作者一年前已经过世了。
“老师的身体一直不好,我曾多次劝他先把身体养好再继续著作。但他总说,‘等不起,等不起啊。就算我等得起,可孩子们等不起啊。我的时间本就不多了,你再浪费我的时间,我可真赶你走了。’”愚翁说到此时,泪流满面,苏握着他手,也一同落泪。
“老师为了写这本书,几乎是徒步连接起所有特区,其中辛酸寒苦馨竹难书。直至积劳成疾,也依旧强拖病体撰写手稿。”听到这里,我再次回想起书中那些令人心碎欲绝的悲惨情境。仅仅是隔着纸墨我已无法承受其压力,难以想象亲身经历这一切需要怎样强大的意志。至此,我彻底为之感动了——敬畏、惋惜、悲伤、无奈等等情绪凝结在一起,化作泪水默默地浸染脸颊。
“说好给小墨庆祝的,结果变成咱们三人一起抱头痛哭了。”苏的情绪最先平复下来,开始安慰我们俩。
“好在,最后赶上了不是吗?”
“嗯,老师病倒后。我接过纸笔,他说我记,将余下手稿整理编撰,终于赶在他过世前三天出版发行……有时候我想,如果我工作稍微再慢一些,或者迟一点,等老师病情好转了,再把出版的书拿给他,或许——”抽泣和哽咽打断了话语。
“阿愚,我也希望老师他还在。但世事无常,非人力能控制。老师走的时候最怕让你伤心啊。阿愚,你已经做到最好了,你是我最大的骄傲。”苏轻轻抚触着愚翁的脊背。
“谢谢,我又让你担心了。”愚翁慢慢平复。
“那几年,我一心想着要快点完成老师的心愿,是你一直在身边默默支持我。谢谢你,我无法想象,若没有你陪在我身边,会怎么样。”
两人头贴着头,肩靠着肩,十指交扣,静静地体会着彼此的心意。这景象温馨浪漫,让我羡慕不已。
这对夫妻似乎还有许多悄悄话要说,我便独自一人先回了宿舍,洗漱后便去了孤楼。
登上六楼,电视机依旧像昨晚那样无声放映着,而她就蜷缩在我昨晚僵睡一夜的地方。
“晚上好。”
“!”对方一惊,转身打开了壁橱,缩了进去。昨晚她也是想躲进壁橱吧,只是没有成功。
“呃,我是来照顾你的。”
“……”没有回应。
我走过去,想要将橱门打开,而她在里面似乎不想被看到。虽然力量微不足道,但我还是立刻松了手。
“抱歉,我只是想看看你。”
“……”
“我叫尼墨,你呢?”
“……”我等了一分多钟,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你在那里吗?在的话可以敲一敲橱门。”
“……”又是漫长的静,大约过了两分钟,我听到一声轻微地敲击声。
“我听到了,谢谢。昨晚是你帮我盖的毛毯吗?”
“……”又是漫长的静。
“抱歉,让你为难了。嗯……‘是’的话,敲一下,‘不是’就敲两下,‘不想答或者不清楚’就敲三下,好吗?”
“咚。”我话音刚落,就得到了回复。
“谢谢你。毛毯,很暖很舒服。”
“……”大概安静了20多秒,门轻轻的开启了一道缝,接着毛毯的一角从里面伸了出来。
我楞了一下,“给我的?”
“咚。”
“谢谢。”我轻轻捏住那一角毛毯,换了个姿势,轻轻靠在壁橱边,就像昨晚一样。
“你喜欢看电视吗?”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