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露也不再说了,毕竟任君飞能来,已经很不错了。这样的男人不说义薄云天,就是说他重情重义也不为过。
还好,一会儿就到了,苗翠花正等在门外,看了任君飞一眼,虽然认识,可想不到他来,有点惊讶。李翠花率先说道:“君飞有车,送杨伯去医院啊!”
想,杨伯,他,好点了吗?任君飞问道。
不用了!用不着了,苗翠花摇摇头,带着任君飞进了屋,杨老汉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生命的特征了。
花姐,看着小皮蛋,你要坚强啊!看到小皮蛋惊恐地缩在妈妈的怀抱里,任君飞只觉得眼睛温润了,语言也干枯了,除了这任君飞真的不知道该组织什么样的语言了,这个女人一个月之内失去了两位亲人,这还有什么比这更悲痛的呢。
苗翠花抬起头来,凝视着任君飞,点了点头,神情十分茫然。眼光里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感激,更没有希望和要求,任君飞明白,这是一种伤,是一种对什么都麻木了对什么都不抱幻想的伤,可谓伤到了极致。
“花姐,我们还要活下去,哭不是办法,眼下最紧要的就是料理大伯的后事了,花姐,你说说,有什么打算呢!”
苗翠花又是茫然地摇了摇头,杨老汉的后事,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个村虽然落后,但对丧事特别讲究,又要请乐队,又要请道士,那个排场呀,没有十七八万是拿不下来的,那个二十万呀,都让丈夫的丧事给花光了。
“花姐,你是考虑到钱的问题吧,我那里有五万,明天我就拿给你!”李小露说。
就在这时,妈妈,你看看!小皮蛋一边叫着,一边朝妈妈的怀里拱,手指着床上。
杨老汉又笔挺挺地坐了起来,瞪着眼睛指着苗翠花骂道:“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扫把星。我们杨家都让你害死了,现在我走了,再也碍不着你的眼睛了,你可以安心地和你刘二蛋鬼混去了,我就是做鬼了也不放过你!”
他身体挺起,像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但是话没说完,他又倒下了。这是真的回光反照,再一看时他仿佛完成了一个很重要的心愿一样,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任君飞小松了口气,真还以为他回光返照骂的是自己呢。
我想,该怎么办还要怎么办,这送老公和送公公差别太大,村子的要说闲话,花姐也不好做人了,你现在是政府的人了,好大的事情找乡长。
“任君飞,我刚才说了,只五万啊!不信,这卡你拿!”李小露急了,翻起了包。
“谁要你拿钱啊,乡政府垫着,从花姐工资里慢慢扣嘛!”
“我的小李乡,你还不了解花姐吗?真正是你的钱她肯拿吗?我就是考虑到这点,所以这钱由我来拿,说是乡政府借的,一抬人很难,众抬一容易,何况还从自己工资里扣,花姐自然会坦然接受了!”任君飞借口把李小露拉到一边,悄悄对他说。
“嗯,也只有你的心这么细!”李小露擂了任君飞胸口一拳,不痛不痒,正好舒服。
“干嘛干嘛啦,发什么呆啊,我可警告你了,发呆的女人,我是很难有免疫力的哦!”
“什么时候你也对我这样心细就好了,”李小露喃喃道。等她回过神一看,任君飞早已坐到了苗翠花旁边,两人在商量着。
别,该有仪式还是要有的,布置一个灵堂吧,李乡长来当那个吊唁的人,毕竞,她是乡长。任君飞说道。
皮蛋此时就挽着苗翠花的胳膊,一边抽泣着一边听两人的谈话,听到任君飞安排得事无巨细且头头是道,李小露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抱起皮蛋就走了。
第二天同事们来了,按着任君飞的安排,李小露做了下分工,大家各忙各的去了,采购的采购,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