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却没有这些来人意识里的进退两难窘态相,在首先发出的针对于他谩骂吐露之初,就飞身跃上马车顶端,高声说道:
“给你们十息时间,退却垂立道旁,派代表前来表述冤情。十息一过,当以意欲截杀朝廷命官论处!”
继而,他不再理马车前纷涌来人,面向五十几名军士喝令:“军士们听令!”
“吆!”早已下马的军士们笔直站立,齐齐高声回应。
“拔出武器候命,在我倒数开始,十数一到,对身前阻拦十五岁以上者可当场斩杀,闺妇老朽同罪,杀伐决断,法不容情!”
又是一声齐吼,仓啷啷一阵唐刀出鞘声响,在夕阳下折返出道道寒光凛戾。
那群人仍若不知,兀自口中谩骂不停,更有甚者,将手中杂物狠狠砸向车顶李之。
李之面色坦然,嘴里不急不缓倒数十数,随口中念诵至四,三,他右手已经高高扬起,但似乎低下闹腾得更欢了。
他的探识能感应到,不远处墙边所站立的十几位老者,嘴角正泛起一抹紧张之外的笑意,似乎在料定了自己的虚张声势。
显然旧官僚思想误导了他们的判断力,随着李之不见迟疑地一臂挥下,刀影寒光纷起,瞬间缭乱了凶势谩骂之音。
更见血光自声声哀嚎之先迸射,伴随着衣袂与骨肉的破裂声响,一具具尸体在瞬间倒地,转眼浸湿了路面。
但杀戮并未因凄厉惨叫而稍有延迟,军士们身影如机械,手中刀挥舞似凶神,眼神木然里带着浓郁嗜血红潮,犹若行走恶魔,出刀绝无半点滞疑。
此时那十几位老者已然惊栗动容,已有人舍了命一般冲上前阻拦,也有人在倚着墙面缓缓软软滑到,关注杀戮的两眸里,忙然多过了骇极。
“扑通通”,随着一人下跪求饶,更多人加入到跪倒一片里,车顶上的李之,也及时出言制止。
轻飘飘落回地面,李之走向那位李孟所立之地,手指他身旁二人冷然说起:
“你耍得一副好手段,推出来这许多弱者为你营造凄惨表象,却让此二位堂堂大师一级始终守护着自己,默然旁观惨事行进,企图借此来找到一条,可令涉罪后辈一丝逃离机会。李孟李大人,我说的可对?”
“李先生,你认识老朽?”
“你是老朽了,早无了之前一朝御史中丞的睿智与机敏。若说当时的智以利昏,导致你无法接承宰相,乃一时间的吉凶相拂侥幸心理,但应该几十年的修身养性,已然令你有所醒顿才是,却没想到,这些年里你不仅无丝毫幡然悔悟,仍不肯舍下亢极倨傲心性,自称老朽倒是颇有些自知之明!”
“放肆!李正文,你此时再是位高权盛,亦不过曾寄人篱下的暴发户而已,在两朝圣上佐臣面前混充老爷,你还没那种资格!”
“你果然老朽,九死不悔之极,我有无资格暂且另说,却敢当着你的面,弑杀你府中亲属,你又如何?”
话音将落,李之身子就在须臾间来在了两位大师近前。
手中尚方剑不知何时拔出鞘,此时更作杀意激发,泛出波动,顷刻间引动四周凝动空气,呈无声涟漪晕荡开来。
汩汩灵动剑意,无视抵来护体能量阻拦,剑气锋芒已是乘势深入。
入体锋芒瞬间交织为霸道杀伐之气,贯穿那人胸腔倏然消失不见,却在转息之间,化作延绵剑韵罩向另一人。
灵泛剑意纹路替代了之前的刚硬狠厉,将剑气留形,遁若虚无和光流转。
看似无以着力,却浮掠起剑意飘散如蜿蜒绵亘,腐蚀般瞬间吞噬一切强势袭来能量。
并以突隙烟焚之势,悄然自那人身前四处渗透而入。
绵里藏针,是那人下一刻的感受,且针芒于刹那里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