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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摔成齑粉。

    而洞口填塞不及的边缘处,渗出点点白光,无数线虫样的菌丝互相纠缠、蠕动着蔓延而出。

    李长安面色不改,更是将身体靠上去,牢牢抵住神像。

    神情愈加专注。

    就是掉下的石块划破额头,都不见丝毫分神。

    直到群群“线虫”几要触及身体。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今天,你的神性还请借我一用!”

    指尖快速落下最后一笔。

    “敕!”

    霎时间。

    空中的呢喃、墙上的剥裂声都骤然平息,白光退减,菌丝也不情不愿收缩回去,一切突然平靖,只余远处暗河翻涌声依旧。

    李长安抹去要流进眼眶的血,回身拉起邵教授。

    “我不懂密咒,但让我来猜,‘啖吔咦珂’的意思应该是……”

    手电扫过周遭。

    曾经精致华美的神堂已成一洞废墟,就连‘啖吔咦珂’也散成一堆乱石,只余头颅嵌在洞口。血符绘在祂狰狞的面孔上,衬着废墟,莫名有几分悲悯。

    道士稽首一礼,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封邪镇魔。”

    …………

    李长安拎着邵教授回到地面。

    一路没出什么变故。

    就是刚出隧道口时,冷不丁被风雨拍了个踉跄。

    惊诧抬头看。

    铅云低沉若海天倒垂,狂风若聚浪,暴雨如怒涛,几乎席卷人站不住跟脚。

    一来一回的功夫,雨势居然大到了这种程度?!

    李长安顶着风雨,把邵教授带到旁边一座还算完好的屋子里,考古队其他人已经等待多时。

    他们看到两人一身狼狈,邵教授又是副失魂落魄模样。

    半是惊奇半是关切。

    “地下发生了什么?教授又怎么啦?”

    道士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多半是被尸气熏着了,缓一缓就好。”

    “尸气?”

    “就当是沼气。”

    道士无意细说,眼下也不是废话的时候。

    他把邵教授交托给几个学生,嘱咐他们赶紧回宗祠,拿了东西马上走,自己随后就去村外与他们汇合。

    众人吃了一惊。

    这样紧要的时候,他还要分心去做什么?

    李长安笑了笑。

    “村里的活人可不止咱们。”

    ……

    昨天,大伙儿作出徒步离开的决定时,除了对路途风险的担忧,还有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却避而不谈的问题:是否带上村民。

    从道德来讲,抛下老弱自己逃命是可耻的。

    但从现实考量,谁敢把七个形同枯木的百岁老人带进风雨交加的危险山路?更重要的是,他们本身的怪异行为,很难不让人把他们同村子的种种诡异联系到一起。

    大家冒着风雨离开,是为了逃离村中的危险,而不是为了带着危险一起上路!

    但今天。

    事实证明,村民所崇拜的‘啖吔咦珂’并非邪祟,反而是镇压邪祟的看门人。

    那么作为祂的信徒,村民也多少摆脱了怀疑。

    况且,因为邵教授的仪式,封印在地底的邪物已然脱困,李长安临时的补救也只能应付一时而已。

    如此,村子已经从一个可能会爆炸的火药桶,变成即将爆炸的火药桶,留下来的人下场悲惨无疑!

    也许带上七个老人上路徒增累赘,也许他们老朽的身躯根本顶不住路上的风雨。

    但如果不试一试,良心难安。

    ……

    大约半个小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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