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如何?
沈沉鱼粲然一笑,刹那间光彩夺目,晃了冷陌琰的眼,让他没有温度的眼瞳微微一紧。
下一瞬。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人群里突兀响起。
冷陌琰微微偏着脸,乜斜向沈沉鱼的眼睛里席卷了隐隐的怒意,身上散发的气息冰冷骇人,似乎要将周遭的空气冻住。
少顷,他忽地上前逼紧一步,气势凌厉迫人。
沈沉鱼站得笔直,昂首毫不退缩,“你我素不相识,上来便撕我衣服,是你冒犯我在先,而我不过是还你一巴掌,这样很公平,不是吗?”
是,素不相识,她沈沉鱼和他冷陌琰,从来素不相识,三年前那场情事,像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如空,只余微微的苦涩,和刻骨铭心的恨。
冷陌琰薄唇抿得死紧,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豁然转身离去。
沈沉鱼感觉背上的压力一松,不知哪儿来的一阵风吹过,后背发凉,原来出了一身汗。
三年不见,他不仅更加内敛持重,也更加气势逼人。
抬起右手看了看,嫩白的掌心泛红,麻麻的痛感尚未散去,刚刚那一巴掌,真是使足了力气,想必打在他脸上一定很疼,可是,和他三年前给她的痛相比,这点疼,算什么。
*
晚上六点,沈家别墅。
沈沉鱼洗完澡,一丝不挂地站在卫生间的落地镜前,打量着镜中人曼妙的身姿,镜中人雪白的左肩,赫然一抹梨花形的淡红色胎记。
逼真、娇艳、妖娆。
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冷陌琰低沉沙哑的声音。
“假若有一天,我们走散了,我就循着这梨花胎记去找你。”
“肩头一抹梨花印的女孩,一定是你。”
眼底缓缓浮现一抹讥讽,沈沉鱼打开手中特制的遮瑕膏,右手食指指腹蘸取一点,然后一下一下,不疾不徐地涂抹在肩头,直到肩头变得光洁一片,看不出一点胎记的痕迹。
当初,她觉得有多甜蜜,就证明曾经的她有多愚蠢。
穿上浴袍,打开卫生间门走出去,卧室里,站了三个一身蓝色职业套裙的女人。
“沈小姐,宴会快开始了,我们需要帮您化妆做造型。”
沈沉鱼的视线落在她们旁边那件,穿在无头塑料模特身上的蓝色亮锻礼服,在水晶灯下闪烁着海洋般迷人的光泽。
今晚的宴会啊。
一个小时之后,沈沉鱼看着镜中妆容精致的自己,抹胸束腰的蓝色亮锻礼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躯,双肩雪白,与蓝色亮锻形成强烈炫目的对比。
母亲高雅芝敲了下门,走过来,亲切地喊她:“小鱼。”
沈沉鱼回以微笑:“妈妈。”
高雅芝爱怜地看向沈沉鱼,眼睛里闪烁着惊艳与骄傲:“我们的小鱼真美。”
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轻声叹了口气,说:“等会儿……你爸爸会将你介绍给冷家的人认识,你知道的,我跟你爸爸本不想打扰你在国外的生活,可是,集团现在……唉,小鱼,爸爸妈妈很抱歉,让你一回来就要去应付这样的场面……”
母亲说了很多,沈沉鱼没大听进去。
她只听到了‘冷家’二字。
在这京城,能让沈家看在眼里的‘冷家’,大概只有那一个冷家。
沈氏企业资金链断裂,破产危机迫在眉睫,现在能眼不眨拿出1000个亿来救沈氏企业的,只有冷氏企业。
商场无情,想要让一个企业心甘情愿拿出庞大的资金,只有给予对方更大的利益,但现在,沈氏企业几乎已经穷途末路,唯一能拿出手的,能拿得出手的只剩下多年积淀的商业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