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nǎi娘时媚娘吸取了这个教训,不挑有家世背景的人,宁可粗笨一些,但求老实本分、木讷少言。这位张氏的丈夫不过是一介府兵,因征讨高丽时逃役被处死,她才被没入掖庭,更不幸的是没多久孩子也死了,可对于媚娘来说却是大幸,当即选中了她。果不其然,这位乡间fù女从没被人青睐过,自从得媚娘提携感恩不尽,一心都扑在公主身上,为人也谨慎,从不多嘴多舌。
媚娘并未责备,只问:“长安出什么事了?”她瞧得通透,这么个老实fù人,焉敢不奉诏令私自带公主来洛阳?必有原因。
张氏吞吞吐吐面有难色,在场的几位大师也都是精明之人,见此情形尽皆稽首而退,连范云仙和宫女也都退出去了,偌大的佛殿只剩媚娘母女和rǔ娘。
张氏这才开口,却仍不敢高声讲,只凑到媚娘耳畔不让公主听:“月前太原王妃祭仪,太子身体不便,命沛王到周国公府代为致意,我觉得公主也是王妃的孙儿,又皈依追服,不露面也不合适,便也带公主去了。哪知到那里才知,武敏之根本不服孝,还招来一帮歌妓,吹拉弹唱好不快活,连万岁赐的瑞锦都散与伶人了。”
“可恶!”媚娘听到此已攥紧拳头,“忤逆我倒也罢了,亏得母亲那样待他,竟无半分追念,这哪儿还是个人啊!”
“娘娘息怒……”张氏见媚娘的怒容已有些怕了,却还得把事情说清,“沛王自然也不高兴,却没说他什么,在灵位前行过礼便离开了。公主却与他子琬儿一处玩耍,许久不愿回去,加之他妻杨氏殷切相待,我便让孩子们在后堂多玩会儿,待用过饭再回宫。哪知饭用到一半他在前面喝醉了,突然闯进来,抱住公主的婢女便要非礼……”
“该杀!”媚娘早就对敏之起了杀心,不过是瞧在母亲面子上,闻听此事愈加恼恨,不顾身在佛前,竟嚷了出来,“好死不死,早知他这般嚣张就不该留他到今日。你当时就那么看着不成?”
张氏吓得不轻,连忙跪倒:“哪儿能啊?我当即带公主和众婢女回去,哪知回去后细问才知,几位婢女……都……”
“怎么了?”
“奴婢平日失察,请娘娘恕罪。”张氏叩了个头才接着道,“原来公主身边几位婢女都曾和他……有过。有的是强逼,有的则是受惑,每次公主被王妃接去,他便偷偷猥亵那些婢女,可那会儿有王妃给他撑腰,谁也不敢声张。臣妾慌了手脚,当即把那几名婢女禁闭起来,却不知又当如何。我不敢搅扰太子养病,沛王又素与敏之jiāo好;大驾来了洛阳,不知何日回归,我思来想去不是办法,于是就斗胆带公主过来了。此事还请娘娘定夺啊!”
听完张氏的汇报,媚娘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恐惧怎么会这样?这小子还有没有王法?这不是色胆包天,这是对皇家的亵渎!他竟然这么恨我,诱jiān太子妃,逼yín太平的婢女,料想他跟贤儿jiāo往也不会有什么好事……他还做过什么?
媚娘的目光渐渐转到女儿身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正在佛案前摆弄木鱼的太平面前,抓住女儿双肩:“敏之对你做过什么没有?”
太平小小年纪,哪明白母亲何意,眨着眼睛道:“没什么啊,敏之哥哥待我很好,还给我讲过故事。”
媚娘简直快疯了,摇着女儿的肩膀:“他抱过你吗?他摸过你没有?他……”
张氏赶忙跪爬几步,拉住媚娘的手:“娘娘息怒!公主还小,您别吓着孩子。臣妾一向照顾得很紧,不会的!不会的!”太平从未见过母亲这般失态,早吓得呆若木鸡。
媚娘长出一口气,身子一歪,坐倒在蒲团上,心里却已拿定主意敏之不是狼崽子,而是一条dú蛇!一面挟众文士以自重,欺我在朝中没有心腹,一面又报复我,想尽办法羞辱我!不能再这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