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不忍了，便走过去扶起了他，脸上的神情也不再那么欠揍了，略带一丝诚恳地说：“王老板，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这杀了人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但别的事，我想，还是能帮得上一点的。”

    

    王振愣了好长的一会，旁人也大概知道他此时是什么心情，倒也没有催他，就在一边静静地候着。忽然，他“哈”地一声大叫了出来，然后又双手使劲揉了一把脸，重新坐了起来，腰板也是挺得直直的，以往一贯要笑哈哈阿谀奉承客人的嘴脸不见了，反倒添了几分坚毅。这人要是认了命见清了事实，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我都说了吧。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像史公子所说那样，毒也是我下在横梁上的，我认了。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辛押陀啰没有被毒死，就摔下楼去，看来这人算还是不如天算，没用的人做什么都会失败。”王振嘴巴咧了一下，只是笑容很难看。

    

    “史公子说得没错，那李四是更可恨，让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王振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们算是从小穿光裆裤在一条街上长大的，虽然大家长大后各有各忙的，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来害我，处心积虑谋我家产。哪怕他当了混子，整天在外面呼呼喝喝的，回到来这，我哪次没有好酒好饭招待他？就是念着以前的情分。”

    

    “这三元楼啊，是从我爹那里传给我的，已经开了有50年咯。”王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栏杆处，孙虎怕他一时想不开，就想喝止他，只见宋汶摇了摇头，孙虎闭上了嘴，收回上前的脚步。

    

    刚好这时太阳开始西斜，金huáng sè的碎片一点点蔓延进了楼内，连成好大的一块。王振细细摩挲着栏杆，看着那腐朽处有些失神，然后摇了摇头又继续说了起来，估计这些事情也是憋在心里太久，从来没能跟别人说过。“到了我的手后，可能我还是不太会做生意吧，这楼里的味道，我可是从来没敢改变，食物分量也是没有缺斤少两过，可那客人也是越来越少经过我这门前了，剩下的一些老顾客怕是也坐不长久的。有一天和李四喝酒，我酒劲上来了，就给他说了这事。李四出了个主意，说楼久了，现在的人都是贪新忘旧，喜欢往绿酒红灯处去，这三元楼要好好修葺一遍才能招到客人。我心想，也是这个事。可是那需要好大一笔钱，钱从哪里来呢？李四就说他现在跟着一个番人做事，可以先从那里套到一笔钱，等生意好转后再还钱也不急。我就听了他的话，签了契约，跟辛押陀啰借了二万两白银。”

    

    “装修过后，楼里的生意确实有了好转，我寻思着要好好道谢他们两，就赶紧凑了钱回去。谁知那天杀的李四说钱不够，还要还利息，我又到处找钱，然后前前后后还了快五万两了，家里的地产都卖得七七八八，还是填不满这个窟窿。前几天，李四领着辛押陀啰过来，说还不起钱就要收了我的楼，这时候我才知道那李四本来就是看中了这三元楼。我怎么这么傻啊，竟然信了他的话。”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宋汶说话了，“所以你就想杀了辛押陀啰？”

    

    “是，他们两个毁了我，毁了我的三元楼，毁了我的所有，我是想杀了他们，让他们也尝一下一无所有的滋味。”王振一直没有背转身，看着那慢慢要落下去的太阳，血红血红的很好看，眼睛逐渐眯了起来，只是这时候的夕阳并不刺眼啊。

    

    “走吧，既然你都全认了，那就跟我们回衙门去。”宋汶挥了挥手，王振用袖子抹了抹脸，就转过去，伸出双手，任由孙虎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