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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时代变了!年轻人都成了你们--唉!你们......"他说不下去,哽住了。我知道他心里悲愤难当,这已经是他能说的最不客气的话了,他实在是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们一眼。

    你爷爷开门要走,临出门的时候,他背对着我俩说:"那个哑巴女孩真命苦啊,不像你们--自作自受!她和你生的那个女孩儿,毕竟也是我们萧家的骨ròu,不能丢在那个可怕的村子里不管。你不是说在白河那边也没人管她吗?你把我孙女儿给我找回来,但愿......但愿水妖看见你对自己的女儿还有一丝舐犊之情,也就不再难为咱们家了!唉,太对不起人家了,可怜一个姑娘家--你们......"但难听的话他终于没能说得出口,他在门口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事后,你爷爷找他一个做生意时的结拜兄弟跑了一趟东北,把水妖生的那个女孩儿偷了回来。那个女孩儿只在咱们家待了没几天,估计你根本就不记得了。你爷爷很喜欢那个女孩儿,但只带了她几天,你爷爷突然就死了,死得很离奇!你应该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吧?我和白卓害怕得不行,说什么也不敢再把那个女孩儿留在家里,决定把她送到别处去。后来,我找到我小时候的rǔ母,每月给她一笔钱,让她帮我带大那个女孩儿。

    如果说当初我还不知道自己从那个小山村里带回了什么,回上海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

    我看到了你爷爷红肿的眼睛,和那个小村里的村民一样!我吓了一跳,一下子堕入冰窖。你爷爷说,他的噩梦是从几个月前我写信告诉他知青们都做噩梦时就开始了。尽管我信里没有说任何水妖的细节,但他梦里的女子却和水妖一模一样,他也看到了水妖!而在上海的我,第一天夜里终于又看到水妖,我也彻底失眠了,我把那个诅咒带回了上海!

    半年后,白卓来找我。我本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但当我看到她那双依旧红肿的眼睛,终于惨然一笑。我们的命运已经被一个共同的罪恶牢牢地焊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白卓说她怀孕了。那孩子就是你,你就是那次林间强jiān的产物!

    很抱歉你不是什么爱的产物,你是恨的产物,是罪恶的产物!你是一个--恶dú的意外!

    但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很少有人是爱的产物,绝大多数人只不过是尴尬的生活和无知的yù望的产物。

    我和白卓迅速结婚了。你爷爷看着白卓从小长大的,现在他看到白卓同样红肿的眼睛,长叹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我们的婚事。

    但婚后的生活依然是无穷无尽的愁云惨日。每天夜里,我都和白卓在屋里相互警惕着不让对方睡去,还要时常过去照看你爷爷,以防他睡过去了。

    后来,你便生了下来。虽然一切依然没有好转,但你的出生毕竟还是给白卓带来了些许安慰。你妈妈很喜欢你,总是抱着你整夜静静地流泪,一句话也不和我说。我们之间很少jiāo谈,因为有一个共同的话题谁也不想谈,可又谁都绕不过去。

    有一天深夜,你爷爷踱到我们的屋里,静静地坐着不说话,眼睛在我和白卓脸上转来转去。我和白卓装作没看见他的目光,谁都不吱声。

    末了,你爷爷长叹一声,说:"该有谁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吧!"我和白卓互相看了一眼,都低下头去,依旧沉默。你爷爷说:"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该见过的也都见过了,还从来没听见过这么可怕的事儿。恐怕我也没几年好活的了,临死前总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我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支支吾吾地把下乡那几年发生的事儿说给你爷爷听。白卓一直低着头,满脸煞白地听着,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你爷爷是旧上海的大老板,为人十分精明,我说话时稍有点儿含含糊糊,他便立刻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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