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恶心……”
“可校长的死是个意外……是石敏,她要我走的,她要我走得远远的……”
子规在被窝里抹了一把脸,湿哒哒的,随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又哭了,好久没这么不管不顾地哭过了,原以为已经哭不出来了。原来,这两年没有哭,是因为没什么值得哭的。想到此,子规心里一阵沉重的绵软,枕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北风,安心地睡着了。
有些东西,在回来,或者说,在苏醒!
黎明悄然而至!
林天然睁开眼睛,暗自奇怪,昨晚居然没被冻醒。仔细看才发现身上正盖着那件子规送给他的大衣,真的,又遇见她了。他伸了个懒腰,穿上大衣迅速起来,也不洗漱,而是直接倒了开水,就着昨晚剩下的汉堡吃起来,算是早饭了。
他在一个建筑工地打工,负责搬运水泥和瓷砖。工棚已经住满了人,所以现在只能住在工地,也就是这栋尚未完工的居民楼,用水需要去外面的自来水一桶一桶拎回来。本来也是没有电的,好在他牵了一根电线和楼上的张工头一起用,这样也能吃到点热饭热菜。再在地上铺一层破棉絮,睡的地方就有着落了。这些倒也不算什么,这几年下来他都习惯了,只是这里没有门窗,冬天的冷风长驱直入,每晚都被冻醒好几次。等发了工资就买床厚实的被子吧,他想。他现在盖的棉被也是张工头的,工头的老婆来了,便买了新的被褥和电器,而把旧的家电和被褥送给了天然。张工头是个不错的人,有时候老婆煮点些好饭菜也总不忘叫上天然一起。
世间的角角落落,总算还有些温情的碎片。
工地上机器运作的声音,女人抱怨的声音,男人恼火的咒骂声陆续传来。这些声音开始条分缕析,泾渭分明,后来jiāo织在一起,织就了这个城市最平常琐碎的样子。
林天然随意在昨天没干的毛巾上摩挲了一下,算是洗过脸了,也不穿外套就冒着严寒匆匆出门去。昨晚子规买给他的外套他可舍不得穿去上工,况且搬运瓷砖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也穿不着。他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楼上的张嫂子。
“张嫂子!”天然跟她打招呼。
“今天咋这早上工嘞?”张嫂子是地道的东北人,讲话一股大碴子味儿,平时人挺咋呼,倒也是个热心肠。
“嗯。”天然简单地回答。
“中午来俺家吃饭吧,你一个大小伙子也懒得开火了,俺煮个东北乱炖,吃了暖和着嘞!”张嫂子热情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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