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翕动着嘴唇说出第一句话:“阿丰,你真是阿丰?”
秦丰大喜过望:“妈,你看,我挺好的……”
“你,你……”母亲尚未缓过神来,“你,你怎么不进来啊……”
“我怕被人看见。”他实话实说,“没吓到你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死是死了,可是,居然还能找回家来。”
“你赶紧去吃面吧,我等你。”秦丰看了看巷子的两头,“真的不用难过,我不是好好的吗,除了不是人以外……”
母亲走过来,抓着窗棂把他看了又看,脸上淡淡地露出一丝笑容。
“妈妈,你先好好吃一顿,吃饱以后我们聊通宵,我有好多话跟你说……”
? ? ?
厉冰彦梦到自己变成了小说里的雪山飞狐,在堆满财宝的山洞里和苗若兰有说有笑。
他正想按照电视上演的那样去摸摸佳人的手,一动弹突然山洞塌方,把他压得严严实实。厉冰彦大怒,“啊”地大吼一声就把压在身上的那座大山顶飞了出去。
艾柏梦见自己变成了电视中的
小李飞刀,像地主唾骂长工一样教训徒弟叶开。他一脚踩着叶开头,一脚踩着叶开的屁股,正教训得如日中天时,这小子竟然奋起反抗了!
艾柏尚未睁开眼就一手刀劈了出去,厉冰彦也正好一脚踹过来。
然后他们同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身体各个部位传来,不约而同地打了个激灵后,神智马上就清醒了。
地上大片大片的水和还没融化彻底的残冰,两人的衣服都湿答答地滴着水,难怪他们都被冻得缩着脖子像只瘟鸡。
“我的头,我的头……痛就一个字!”厉冰彦活动着肩膀和颈子,浑身酸痛,“这酒真厉害,我记得没喝多少才对……”
“赶紧把屋子收拾干净,趁老师还没回来!”
“对对对”
想要收拾的两个人一个找不到拖把,一个找不到半块布。
什么叫巧fù难为无米之炊……
艾柏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大无畏的神情,他脱下校服外套就把那些垃圾往里装。厉冰彦起先还是一脸嫌恶地看着师兄堕落的行为,但在艾柏一声:“看什么看!快点弄干净!”的吼声中,很快就无耻地抛弃了自尊,脱下外套当抹布,擦地板。
在闹腾中清醒过来的第三个人茫然地望着他们。
“为什么不拿窗帘擦地啊?”宋自乐说话间已经走到窗子下,抬手去扯那块整间屋子里唯一的布料“住手!”艾柏和厉冰彦齐齐扔下手的事冲过来,一个掐脖子一个抱腿地阻止了他,“你想死啊!老师的东西也能动吗?!”
“大不了换块新的嘛!”三个人绞在一起,宋自乐鼻子和嘴巴也不知道是被谁的手捂住了,话讲得断断续续的。他一手掰着捂住自己脸的那支胳膊,一手在空中没点儿地乱抓,一个不小心抓到了窗帘,“哗啦”一声后,三个人在惯xìng下一屁股坐地上,白窗帘带着墙皮罩在他们头顶,乱七八糟地裹成一团。
挣扎过程中好像谁踩到了窗帘的一角,向前扑去,只听一声巨响后,床塌了。
“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艾柏的声音悲愤地盘旋,一拳打出去。他自己也没好成什么样,那一拳正打在沙发上,三四个弹簧喷出来昂昂昂欢快地叫着仅剩的家具报销了。
宋自乐和厉冰彦从窗帘下面钻出来,面对着一屋子狼藉哑口无言。
“给老子听着!”艾柏仗着自己稍微大几个月充当老大发号施令,“哪怕今天旷课也要把这间屋恢复原样嗄”
屋顶落下来一大块墙皮,不偏不倚贴在他脸上。
艾柏慢慢地伸出手,慢慢地揭下墙皮攥在手里,慢慢地睁开眼盯着那两个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