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练兵操伐之声,响彻鬼门八营。
此时,相距煌都之乱,一众“功臣”归来,已是一月之久。
蝶雨唤心静静的坐在鬼酒营的客房窗沿,他知道一切即将开始,也即将结束。各地江湖门派,半月之后便会同至鬼门“兴师问罪”。
然而此刻,这面若玉雕的郎中,最为担心,便是那满心仇恨的“兄长”,公上信。他知道这公上一族的后裔,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因为,公上信的所作所为,很可能令得一众花谷草庐的弟子,“万劫不复”。
鬼酒营的演武场上,此时站着两个人。一人布衣在身,颈裹赤色长巾。一人花谷束衣,短发蓬松。
欧阳清风与铁千魂,自从伤势见好以来,便是每日都要在这武斗场上,“切磋”一番。他们都知道,秦聂百日大宴将至,一场大战自然也不会太远。二人虽都算,性格活跃,偶尔轻浮的人,但这个时候,风魂之间,已是毫不懈怠。
欧正阳静静的躺在病榻上,看着自己的小师弟,蝶雨唤心。他遥望着远方,相比当初从花谷入得凡世,唤心此时显然已是老成了许多,却也更加的“寡言”。
在这小师弟的身上,欧正阳看到的,是“弟弟”的成长,和隐约的变化。唤心似乎不再像从前那样,镇定之余,带着一份光彩。那曾经清澈的眼神,现在也似乎不再那样的“纯洁”。
“唤心,还有半月,就是鬼门少主的百日宴。到时候,一切水落石出,师父的公道,相比也可讨回。”
“师父的公道,唤心以为,暂且不言。”
“什么?”
正阳望着师弟,见弟子依然遥望窗外,话声冰冷,已是不再似如从前这般稚嫩。他不明白师弟的意思,但也不愿去往坏处思量。
“师父是公上信杀的,江湖各派的家老要人,都是公上信杀的。这点,不容置疑。但他还有后棋,绝对不止挑唆各门派,进攻鬼门如此简单。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清楚鬼门的处境。绝非急于,为师父讨要公道。”
“可是”
“唤心知道,师兄的意思是,鬼门的事,与我等并无太多关联。但是,像公上信这样的人,其心之险恶,与那白面戏子而言,远胜。我等三人处境,已是既尴尬又危险,从此时起。”
“这何以见得。”
“听叶军师所言,戏子临败之际,曾说自己是公上信的人,楚星源也是。”
“这不过是他的离间之词,楚将军他”
“如果是真的呢?!”
唤心此时话声渐重,竟是令得这师兄心中一沉。他不知道这师弟何时变得如此“盛气凌人”,何时如此激进,随意打断自己的话,就连语气也是越发沉重。回想昨日,这花谷小郎,也没有如此的“犀利”。
“如果像楚星源这样无欲无求,一身刀枪不入的人,都可以被公上信笼络,那么其他人呢?如果鬼门,现在已经只是一个空壳子了呢?!”
“这!!”
正阳闻声,此时那心中的沉甸,已是化作惊讶。唤心之智,自幼便是胜过药王草庐的两位师兄,对于这件事情,欧正阳是知道的。但是,如此大胆的想法,恐怕就是那鬼门天狐,都未必会有如此的推测。
“唤心!你想说什么?”
“如今,江湖各派,无一不想分得鬼门的好处。若鬼门之内,真的已是空空如也。那么我们也可”
“唤心!话尽于此!我等花谷一脉,不做如此乘人之危的事。”
“那么大师兄,你是想与天下人为敌么?”
“这不像你!”
“唤心没事。唤心只想是把事情看的更透,仅此而已。”
“你又在学谁?!还是你学那戏子,学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