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一拂过,竹帘c窗纱c木桌,指腹沾了一层灰,如她的心,澄清不了,已经好一些天了,自那晚对从柳说出那样的话之后,从柳再也没出现。心,在隐隐作痛,若说对从柳一丁点感情都没有,那是欺骗自己,两人,一直似相依为命般,而这次的分离,怕会是永别。
罢了,罢了,她幽幽叹了口气,她姓萧,无论怎样想逃避,都避不开,萧家堡,曾是她的王国的萧家堡啊!
“大当家,准备好了!”春儿门外唤了一声。
她轻应了声,出了房,接过春儿手中的竹篮:“春儿,我交待你的事可有安排妥当?”
春儿眼圈一红:“大当家,都安排妥当了,已按你的意思给众人发了遣散费,都在收拾着呢!”
云娘抬手理理春儿有些乱的头发,笑笑:“春儿,你也去收拾吧,我很快回来!”
“大当家”
她轻呼口气,提着竹篮出了烟雨坊,径达萧依烟墓前。
“姐姐,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来拜祭你了!明日之后”云娘苦涩一笑,明日,她无法估算的明日,昨日,有人送来一封信,信中道出萧勉的所在,而明日,她将要去面对,她一直逃避着的。
“二十多年了,若你仍健在,一定认不出我了吧!不是我狠心,知道你的去处后,不与你相认!只是我”
“我是怨你的!若不是你,萧家堡的一百八十多人不会活活被烧死。一直,都在怨着你,你离开的潇潇洒洒,却用萧家堡所有人的鲜血成全你的懦弱。”
“她不懦弱!她比任何一个人活得都痛苦!”云娘只顾烧着纸钱喃喃自语,直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才惊觉有人靠近。
“你姐姐若不是心中念着你,她早已追随那萧家堡的冤魂而去,她从未放弃过找你,从未放弃过追查萧家堡血案的元凶,只可惜,直至她病去,她始终未找到你,始终不知道是何人毁了萧家堡。”殷正良幽幽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缓缓从竹篮中取出纸钱:“若她知道是何人犯下那滔天大罪,她又岂会坐视不管?每一夜,她都流着泪入睡,梦里纠缠着无法排解的痛。灼颜的出生,多少给了她一些希望,但她依然郁郁寡欢,终究,撇下了一切,带着遗憾离世。”
她只默默不语,烧着纸钱。
“你知道你姐姐是怎样的为人,她的痛,我想你更能体会。”
“一切都不重要了!”云娘淡淡一笑,事到如今,再去追究又如何呢?如今的她什么都可以放下了,无牵无挂。
“堂堂九王爷屈居于此,不觉得委屈么?”她的唇畔挂着嘲讽的笑,环顾一眼处于林野中粗陋的土屋:“九王爷就不曾想过东山再起,甘愿沦于此地么?”
“萧依云”他哈哈一笑,饶有兴致的盯着她:“本王尚未去找你,你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有一些事,不问清楚,我寝食难安!”
“你想知道什么?”
“萧家堡!”
萧勉摇摇头,冷笑两声:“知道又如何呢?”
是啊,知道又如何,浓浓的血腥,枉他身为帝王之子,心却如此歹毒,剩下的,似只有一件事了,她需要做的,只,讨还一个公道,血债血偿。她款款走向他,带着浅浅的笑意,眸底是烈焰般的仇恨:“那九王爷可知道今日我找你所为何事?”
“杀我!”萧勉叹了口气,若想不到她的意图,那可真是无药可救了,直直伸出手,示意她停住脚步:“慢!你要杀我,我会给你机会,就当你替烟儿下的手。但在你下手之前,我必须知道一些事!”
云娘疑惑的停住脚步,拧起眉,琢磨了一下,点点头。
萧勉也不多说,直接掀开话头:“是何人告知你本王在此处的?可是宗皓轩?”
宗皓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