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起伏跌宕,疑虑繁复重重,脚下更是不停,也不顾冰寒刺骨的积水,猛提一口气,一个旱地拔葱,足尖一点,人直直蹿出几丈。
前方渐渐明亮起来,似是不远处正亮着一处光源。
久行黑暗,乍见光明,他哪里还不心喜如狂。当下步履更疾,几下窜到前方的拐角处,借着光线这才发现,原来这竟是一个高足丈许、宽逾数尺的大甬道。
壁由一种罕见的青岩被刀剑之类的工具劈削而成,想是时日太久,这些劈痕已变得模糊了。但是凿痕或平或凹,参差不齐,显然是刀剑的杰作。
地面亦是一般凸凹,湿气十足,但奇怪地是竟没有了冰水浸足的感觉,他一看之下顿时明了,原来地势在不断抬高,水流不断下走,到得这儿,水已浅至足底了。
他深吸了口气,抬眼望了下前方紧闭的大门,门缘开了个圆孔,光线便是从那里射出的。滴水声渐渐清晰,仔细听下,原来竟也是传至门内。
近了,才发现门是由一种深灰色的暗石刻成,门缘处留有一拇指大小的圆孔,石门无槛,有水流从底流出。
姬远昌将脸贴在石门上,右眼恰附在孔上,向内瞧去,只能见门里左右壁上各燃着一支火炬,别无他物。
这样他反倒安心下来,至少刻下并没有什么危险,他用手推了推石门,本拟要试试石门的重量,只用了半成功力,未想石门“喀”地一声便已打开,倒差点让他力道失衡而跌倒。
他心下一震,石门至少宽逾两尺,又高过人谁不孝?”姬远昌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以怨报德、奸佞不孝、忘恩负义的小人,闻言怎不气愤。
那少妇见占了上风,紧声冷笑道:“哼,眼见自己的师傅被困于此,你竟仍有这般好心情在此说笑,岂非不孝至极?”
姬远昌直直地盯着她,半响,方才“哈哈”笑道:“夫人是否怕了姬某了?”
“怕你?”那少妇蓦地仰天长笑道:“小子有这种想法,听起来也不错。怎么?瞧你这般无所畏惧,难不成还有什么希冀?你是否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
姬远昌眼见强如师傅二人寄意被擒,心知自己绝非她的对手,况且她手上的那支笛似又被赋予了一种神奇的魔力,与她强拼实为不智之举。眼下三人已被困于此,眼见凭己之力是冲不出去了,只有等外援了。
人人都道叶孤鸿是个奇迹,说不准他还真能寻到此处,将自己三人解救出去,现下应首先稳住她,心中这样想着,口中自然地笑道:“夫人愈是这样说,就愈说明夫人怕见我。哈!”
那少妇见对方嘴角逸出几丝笑容,脸上自信的表情显非伪装,不禁冷而奇道:“哼,本宫怕你?是吗?你倒说说本宫怕你什么?”
“怕爱上我,哈,姬某生平最讨女人欢喜,夫人怕也不例外”姬远昌嘴角笑意逐渐绽放,迅速扩向整个脸庞。
那少妇实未见过像他这般厚脸皮的,俏脸没来由地一红,叱道:“找死。”袍袖一挥,一股劲风夹着一根银针忽地向他脸面刺去。
魏照元看得真切,急叫道:“昌儿快躲,这是‘碧银针’。”
针名碧银,果真锡白透明,又隐含青碧微黛,银亮泛光。
碧银针夹杂着一股奇风衣奇迅无比的速度飞射刺来,一经着体,定能让他的左右脸颊来个对穿,姬远昌不敢大意,身子蓦地左旋,头疾后仰,只觉银针贴着脸颊疾划而过,竟刮得面首火辣辣生痛,但总算险之又险地避过针穿颊骨,饶是如此,后背早被冷汗浸透了。
碧银针不改初速地破空疾去,“嗞”地一声没入甬壁内,空留下一条让人脑际眩晕的幻影。
那少妇冷哼道:“本宫还道你小子当真堪破生死,哪知,在死神面前你竟连半个奴才都不如。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