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年前,也是个寒冬腊月的日子,那天大雪封山,四处都是皑皑的白雪,平日里能抗能走的骡子也不愿意在山道上行走,即便后面袁子涵的父亲不停的用鞭子抽在它的身上,骡子被打的吃痛,不停的哀嚎着但是还是不肯前行半步。
距离镇上足有两座大山之外的黑水村里,袁子涵的母亲呆在家中等待着丈夫的归来。
就在这时突然肚子阵痛了起来,家徒四壁,冷冷清清,更是连个能喊的人都没有,直到羊水破了,外面的雪花簌簌的飘落,里面的女人痛吟了不知多久,半晌后终于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啼哭。
袁子涵作为袁家的老大出生了。
在袁子涵年少时的记忆中,母亲从来没有对着她露出个和蔼的笑容。甚至总是莫名其妙的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角落里说话。时笑时哭的喃喃自语,不知道到底想起了什么事情。
父亲在外面务农,母亲就待在家里冲着窗户外面的大山发呆,整日整夜的呆坐着,饭也不会给他们准备。甚至有时候还会挥舞着菜刀对着父亲叫骂:“我杀了你,你这个畜生。”
袁子涵在家里没少被她吓哭,每次都是父亲带着她躲到屋外头,里面的母亲才能稍微冷静下来。
后来长大了一些,她才听得街坊邻居家的小伙伴告诉她,她妈原来是娘胎里就带着疯病的童养媳。
是个痴傻的疯子。袁子涵那时候不懂什么是疯子,什么是童养媳,哭唧唧的抓着父亲的衣角追问他,她的母亲为什么是个疯子,为什么大家都说娘是疯子。
但是父亲总是笑呵呵的告诉她,他娘不是疯子,只是跟旁人有些不同而已。
在袁子涵十岁那年,娘又怀了一个孩子,等弟弟出生后,娘的疯病就厉害了。
她一见到还裹在襁褓里的弟弟就又打又骂,奶是万万不给喂的,还动不动就从厨房里将做饭的刀子剪子拿出来挥舞。就算父亲怎么劝怎么躲,她都不肯放下。
后来袁父没办法,只得将袁子涵的弟弟送到邻村自己哥哥的家里去养。
直到5岁的时候,才把弟弟又接回了家里。
一开始母亲对弟弟没什么特殊的排斥反应,只是终日里痴痴的望着他,大家也就都没有在意。知道后面铸成了大错。
直到后来她上了医大后,才懂得,原来母亲是有精神疾病的,而无知落后的村里人竟然不懂,精神病是会遗传给下一代的,是不能够和人结婚生育孩子的。
那天,袁子涵照例从村里的课堂下学后,先去自家分得的地里摘了老半天的杂草,之后天擦黑了,才急忙往家赶。给去镇上生产大队运送粮食出来的父亲和弟弟做饭。
但是人还没走进家门,她就在灰黑的夜色中看到自家的房子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那大火烧的老高,似乎是要把那一片黑暗全部点燃吞噬掉。
伴随着三四人高的火焰,和上面噼里啪啦的四溅火星子,里面还能听见她父亲的弟弟惨叫声。
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等缓过神来,被村里的人找到的时候,已经尿了自己一裤子。
那一天之后,她成了村里头吃百家饭的孤女。被村里人茶余饭后作为谈资的,疯妈杀了全家唯独留下了她的那个孤女。
黑水村村子水源少,唯一的农作物就是少量的药材,因为条件艰苦,有没有成气候的粮田,所以上山下乡运动开始了很久,也没有知识青年愿意挑选这个地方插队。
第二年村里就来了几个极其稀罕的插队青年。
说是极其稀罕,其实也只是对于没见识的村民来说,因为李烨心里头再明白不过,自己和同来的两个同志都是因为家里头没权没势,才被分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但是后来的岁月里,他一直都感谢上天对他的眷顾,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