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同一种方式再死一次,无限循环直到原本的阳寿期满,才能从不断自杀里得到解脱……
告别持续困惑的上吊阿伯,我走进了吞yào自杀的女孩房间。
吞yào的年轻女生大概只有高中生的年纪,却跟我讲解很多关于人生的道理,一直说什么尼采、川端康成又什么卡夫卡的,干我都听不懂,只好一直点头说原来如此。
我这么有耐xìng地上课,轮到我要吞yào女生帮忙做出一些有看头的灵异动作时,她却皱着眉头说:“那种哗众取宠的事我是不做的,我一向非常地低调,罗兰巴特说过……”
“可是我刚刚很认真听你说一些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的东西,你怎么这样?”
“……”
“人生有时候,会出现虽然很不爽,但还是非得这么做不可,否则就前功尽弃的事情,你不懂吗?就只是请你把头拔掉拿在手上而已,我这样的要求,有很过分吗?”
“把头拔掉,就为了我可、以、把、头、拔、掉,这样不是很没意义吗?”
“就算把头拔掉拿在手上这个动作对你来说没有意义,但如果对我来说很有意义,你就做一下当作是跟我jiāo个朋友,这样有很为难你吗?”
“这不是为不为难的问题,而是有没有意义的问题,基本上我觉得非常没有意义,而且,把头拔掉这种事非常不低调。”
jiāo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我还是放弃。
果然是个死心眼放不开的典范。
说过了五楼除了这个吞yào很猛的哲学家女孩外,还有三个擅长自由落体的高手。我研究了一下昨晚拍过的小孩翻身坠楼的照片,我觉得,单拍从上往下跳的照片,未免缺乏变化。
我拿了预先租到的钥匙,干脆到楼下把脚架架好,再请那些花式跳楼的高手一个一个给我跳下来。
“数到三喔……一……二……三!”我大叫,准备按下快门。
第一个跳楼的是中年男鬼,用屈体向前一周半、然后斜身撞上地面。
轰地一声,还满有震撼力的。不过落地的角度太大,激起的尸块太多,我只能给予:“谢谢,还不错喔!”如此有点敷衍的评价。
第二个跳楼的瘦小欧巴桑似乎感受到一点压力了,她反身跳下,完成翻腾转体一周半、转体三周半后倒栽葱落下,狠狠把头chā在大马路中央。
角度很棒,激起的尸块很少,非常专业。
“很棒喔,让我拍到很了不起的照片哩!”我用力拍手。
不过我最欣赏的,还是第三个跳楼的红衣女鬼。
这位红衣女鬼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旋转跟翻滚,毫不含糊地采取大剌剌的双脚落下的姿势,坠地的时候双脚瞬间从膝盖bàozhà,上半身也随即往前趴倒,整个鬼就这么碎得一塌糊涂。
过程之中,红衣女鬼怨dú的双眼都紧紧盯着我,让我头皮发麻。
“真的是太恐怖了,穿红衣服的,果然是怨气冲天啊。”
浑身冷汗的我,只有给满分的份啊。
最后的最后,我得面对住在五楼通往顶楼天台的那个……溺死的小女孩。
我拿着相机兴冲冲地走到楼梯转角,心中开始构图。
等没多久,我又听到前天晚上让我毛骨悚然的啪嗒啪嗒声。
那个小女孩浑身湿透,头发照样盖了整张脸,用传说中最吓人的慢动作向我逼近,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咕哝声。
虽然我的精神等级已经跟前天晚上大不相同,但湿湿小女孩身上那股腐烂的臭味实在太猛了,就好像有一条死鱼放在书包里,被书重重压在下面不见天日一个多月,最后散发出来那种穷凶恶极的味道……让我重新想起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