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主意!”
卿羽倒药的手指一顿:“明日攻城?”
金子看她惊讶的样子,突然现出说错话的懊悔,但见她直直盯着自己,便踟蹰了一下,小声道:“主帅怕你担心,不让跟你说。”
卿羽不再作声,转过身去继续倒药,金子在她背后干巴巴地立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也许羽护卫会觉得我罗嗦,但我明天就要去打仗了,能不能回得来还不一定,但有些话,我一定要跟羽护卫说。主帅是我们心目中的大英雄,但到底是个男人,偏那姜小姐是个有心计的人,若羽护卫再不上心些,难保会让她趁虚而入。主帅受伤这几日,姜小姐趁你不在的时候,找过主帅多次,每次都要把我支开,和主帅说好久的话……”
不动声色地倒完了药汁,她回过头来笑得一脸云淡风轻:“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明天上战场多杀几个敌人回来,我让主帅重重嘉奖你。”
见她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金子只感到气恼,却又无可奈何,背过身去时长长叹了一口气。
十五岁的少年满怀心事地离开了,卿羽双手捧着药碗,面上的笑意如花瓣慢慢凋零,空荡荡的帐子里,她形单影只地站在那里,帐外是纷飞的雨,间或有寒凉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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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她与周顾相背而眠,大约丑时,帐外响起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他悄悄起身,低声喊来金子为他整理好穿戴,整个过程只在一盏茶的时间便收拾完毕。
他望了一眼床上尚在沉睡中的她,走上前去为她轻轻掖了掖被角,深沉的目光里掺杂着几许不舍,流连于她娇憨的睡颜之上,但最终还是转过身去,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地,迅速离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伴随着帐帘拉开又放下的细微动静,帐内恢复了一派宁静。她睁开眼,怔怔地盯着面前漆黑的空气,直到眼眶发酸,阖上眼帘的一刹那,淌出两行泪来,而她扯过被角,将眼泪抹干,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睡去。
天亮时,她早早起床,军营已是人去营空,伙房方向冒着几缕袅袅的烟,大师父笼着袖子正往那边走,边走边喊着:“谁都别动我的烧饼,少了一粒芝麻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大师父难得有次不睡懒觉,还这么精神,见她萎靡的样子,扬手招她过去,瞅了瞅她红肿的眼睛,哈哈笑道:“既然不放心,何不将他留下?”
师兄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又要到战场上拼杀,她饶是心再大也放不下,但又如何能将他留下?他是主帅,众人皆奉他为战神,有他坐阵,士气才会备受鼓舞,他也只有亲自上了战场,才会放心。
她不放心他,而他不放心战事。既然如此,那么便不扰他心神,他已经被战事折磨得心力交瘁,她便再不能给他添乱。
“我去吃饭了。”她垂着脑袋闷闷道,随即先他一步去了伙房。
一整日,她都心神不宁,大师父喊她打牌,她也懒得理,一个人背着篓子去了一处野生的林子里采药,直至傍晚十分才回,大师父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回来,只是脸色不大好,也便放了心,自己转身回了营帐去睡觉。
向来做事手脚麻利的她,分拣半篓子草药竟忙活到深夜,一直到子夜时分,隐隐感觉到大地震颤之声,她冲出营帐,远远望见千军万马朝自己奔来。为首的那个人寒光铁衣,面容冷峻,在看到她单薄的身影映着熊熊火把映入眼帘,纵然眉眼覆了重重倦意,仍是勾起唇角递给她一个淡淡的笑意。
她什么也不问,并他同回帐内,灯光下,她小心地褪去他身上的衣物,大小新伤又添无数,轻车熟路打来清水拿来药膏,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帮他处理着伤口。
他显然已是累极,轻轻抱了抱她,便去了床上睡去。她小心地替他盖好被子,端着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