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呢,当不得真,”卿羽出言道,缓和了这一紧张气氛,“姜小姐脸上的伤,确实棘手,大师父心底最仁善,不若就再煎最后一副药试试,若还不能见好,便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何当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冷着脸扔下一句:“药材都用光了,没有多余的了!”
卿羽抓住将欲走的他,露出乞求的表情来,一如小时候无数次朝他撒娇那般。何当脸色铁青,一把拂落她的手,低喝道:“不成器的东西!”虽是这般,还是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丢过去,“药材确实没有了,只有涂抹的药膏,既然你这么好心,不妨拿去一试!”
卿羽笑道:“多谢大师父!”
何当冷哼一声,负手走了。
他一个老辈,竟为老不尊地跟年轻人使把戏,把一个小姑娘狠狠收拾了一通,说到底还是为了给她这个窝囊徒弟出气,可她倒好,非但不领情,还跟敌人站到一块去了,看来啊,这个“恶人”当得果真名副其实。
看着大师父愤愤离去的背影,卿羽只觉心里难受,她自知对不住大师父的一番苦心,可也委实不能够让师兄难做人。方才她明白了师兄的难处,对于之前的事情倒一点都不介怀了,现在只想这件事早点过去,好让大家都心净。
卿羽将那药瓶递给姜玉,声音平淡:“我记得刚开始你说过,因为怕疼所以不敢涂抹伤口,但现在别无他法,只好委屈你了。”
姜玉却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目光之中充满了噬人的怨毒,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药瓶,冲出门去。
周顾眼神明灭几许,最终只是发出一声喟叹来,伸手将卿羽抱在怀里。
他的怀抱一如从前宽厚温暖,但一想到他也抱过姜玉,顿时觉得十分厌恶,一把推了开去,跑去灶台拿起碗碟洗了起来:“师兄军务繁重,且去忙着吧,我也要开始干活了。”
周顾眼看她做事专心,也不好再相扰,停留了一刻,便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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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大军终于到达西北,同那里的一万兵力完成汇合。对方的将领名叫屠子霖,早已亲率了以前卫士在师兄们距目的地十里的地方迎接着了。
屠子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宽体胖,络腮胡,步子踏在地上如擂鼓般咚咚作响,师兄告诉她,屠子霖是大内侍卫出身,和二师父严城一同师承禁军教头韩世超,也是一员猛将。
屠子霖长相彪悍,脸膛黝黑,体格健壮,一看就是个武夫,想不到却有这么一个雅致的名字,卿羽悄悄打量了他一眼,但见他言行旷放,笑起来无比豪迈,大有石破天惊之势。
接风宴上,一切从简,大家浑不在意,觥筹交错吃的很香。饭后,双方去了大帐,铺开丈余的地形图共商克敌之术去了,卿羽听不懂,也不想给师兄添麻烦,就出来到处闲逛。
师兄说过,和屠子霖的兵马一汇合,便要开始攻打易云关了,只要完成破关大计,那么这场浩大的收复之战,便会多出几分胜算,接下来沿途攻下各个州府,一路杀到京畿,拿回失去了十八年的江山。
行路难,风波恶,前路会有多少艰险,早已无从考量,既然他要逆转这乾坤,那么她便随他走一遭,风雨无悔,无所畏惧。
从草原行到漠北,路上风光辽阔浩瀚,是从前她在露鼎记和梁宫时不曾见到过的,这些地域的风沙强劲、日光毒热,她从细皮嫩肉活生生磨砺成了皮糙肉厚,就连十分注重保养的大师父,也不可避免地被晒黑了,每每照镜子时便要顾影自怜一番。
一想到大师父,她的心就止不住要难过一下,自从那日他惩治姜玉反遭她的“背叛”之后,便再也不理她了。他心里的委屈,半分不比当初师兄不理解自己时少半分,她既明白这种委屈多么让人伤心,却还是伤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