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你作为皇后,有权左右太子妃的任命,高家和杨家为使自家女儿能荣登太子妃之位,便争相拥趸于你,你无形中得了两家的支持,就连父皇也不敢轻易动你儿臣说的这些,不知可合母后的心意?”
“原来,你都知道”江皇后瞪着空洞的眼睛,喃喃着,“你早就都知道,可是你从未说过,这般隐忍,可是为了今日?”
想起苏如心的死,萧远痛彻心扉。这三年来,他依然做着高高在上的大梁太子,前呼后拥,尊贵无比,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一副温和淡然的表情,仿佛没有什么能伤到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已经支离破碎,再难愈合了,到今天,他已心死,而这些,都是拜他的亲生母亲所赐。
“儿臣自认对母后已经仁至义尽,母后的生养之恩,皆已悉数拿走,从今往后,儿臣便再不亏欠母后什么了,至于母后亏欠儿臣的,儿臣也不再追讨,”萧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再不复往日恭顺模样,“母后,这是儿臣最后一次探望于您,今后的路,您多保重。”
他跪在她面前,端端正正朝她磕了一个头,直起身来,蓦地淌了泪,而他抬手将泪水擦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靴声橐橐,渐渐远去,伴随着沉闷的开门关门声,室内恢复了一片死寂。
江皇后身心一个激灵,她面色凄怆,口中念念有词,朝着门口的方向奋力爬去,狠狠撞到桌腿,孱弱的老年桌子吱吱地晃悠一下,桌面上的茶壶滚落下来,砸了她满脸血。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苍白的脸滴落在地,她感觉不到疼,伸着沾满了鲜血的两只手在空气中一通乱抓,仿佛要抓住什么。
她的头缓缓栽到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两只枯瘦的手弓成爪状,拼命朝前伸着。
天地间一片宁静,连呼吸都悄悄隐匿在了暗处。她穷心竭力了一辈子,到最后,终究是什么也没有抓住。
太子du su已解,康复之日已是可期,皇宫上下一派喜气洋洋,东宫上下全部得了重赏,连清平宫也得了不少赏赐。
常余和秋菱被那一大xiāng zi金银珠宝晃花了眼,还未伸手摸到,便被何当一巴掌打在手背上:“这些都是我的,谁都不能碰!”他将盖子啪地合上,自己蹦上去盘腿一坐,宣示着他的拥有权。
常余和秋菱揉着发红的手背,讪讪地走了。
卿羽笑道:“xiāng zi又大又重,太引人注意了,只怕路上会被贼人盯上,那麻烦可就大了。”
何当却一副很拽的样子:“听说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我就是这个真实案例。”
卿羽摇头叹息,心想许是百宝箱的葬身火海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如今见了这么一堆珠宝,要想从他嘴里抠出来点碎银子,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给他买辆结实的马车才是正经。
沈云珩从殿里走出来,见她面上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也跟着心情大好,不顾宫苑里旁人在场,搂住她的腰便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如今诸事落定,公主何时下嫁?”
她双手挡在他们之间,用力地推他:“你先放开我!”
宫女侍从们都识趣地躲得远远的了,只有何当还盘腿坐在他的那个新得的百宝箱上,正拿了一片树叶卷着舌头剔牙,看到两人卿卿我我的场面当即就叫嚷开了:“哟!好深情啊!”
卿羽羞红了脸,一脚踩在他脚背上,扭头跑到殿里去了。
窗口的黄鹂冲她活泼地叫了一声,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她过去抓了把谷子递进去,看它吃得欢,忽然莞尔了。
折腾了这么多日子,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她终于舒了一口气。
“我自由了,”她趴在桌子上,一手支着脸颊,一手维持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