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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出奇的淡然冷静,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奶娘,你是不是累了?让小羽给你唱首歌好不好?”奶娘安详地阖着眼,似是睡着了,卿羽将她一头凌乱的白发一点点地捋顺,手道轻轻的,缓缓的,像是怕惊醒了她一般。

    “花喜鹊,站树杈,摇摇大尾巴,冲我叫喳喳:阿婆早起去赶集,买来你最爱吃的大花梨,你还赖床睡大觉,真是个大懒瓜”

    歌声轻柔悠长,回响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充斥着每个人的耳膜。石伯揩一把浑浊的老泪,发出一声沉重的低叹。常余暗自红了眼圈,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卿羽沉浸在歌声里,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目光游弋在一片黑暗之中,而她的眼睛,清亮得似乎能淌出水来。

    小时候啊,奶娘的怀抱是她最安心的归处。躺在她温暖的臂弯里,枕着温柔悠扬的歌声入眠,无论受了多大的惊吓,总能一夜好梦。

    犹记得有一回,因为仆人捉上来一条小金鱼,她与二姐倾雪起了争执。倾雪比她大两岁,个子也比她高半个头,高高托起小金鱼已让瘦小的她够不着。面对她的囧相,倾雪挑衅地冷笑,扬手将小金鱼狠狠摔在地上,竟摔出一抹嫣红,生生给摔死了。

    她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小金鱼的死状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倾雪拍拍手,扬长而去。不多时,倾雪带着李平岳怒气冲冲地过来,哭得梨花带雨地指着她向李平岳控诉:“就是她,把小金鱼摔死了,小金鱼太可怜了,我没有保护好它,呜呜呜呜呜呜。”

    李平岳听信倾雪的一面之词,事实上,只要涉及到卿羽的,李平岳从来不问青红皂白就问卿羽的罪。李平岳一手将卿羽拎起来,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叱骂道:“不成器的东西!小小年纪就这般心狠手辣,若不好好训教,日后长大了还了得!”

    她流着泪小声地辩解:“不是我”

    李平岳更火了:“不是你,难道会是倾雪不成?撒谎成性,家族败类!”

    可叹那时她不过五岁左右,就被李平岳定下如此恶毒的罪名。府里的下人们远远地看着,窃窃私语,看向她的目光半是怜悯半是嘲讽。

    为了“训教”她,李平岳要将她丢进柴房里饿上三天,是奶娘冲了过来,对着他又是哀求又是磕头,直将额头磕破了皮,流出的血淌了满脸,李平岳才松了口,拂袖而去。

    奶娘抱她在怀,面带微笑地哄着,夜里她睡不安稳,奶娘一遍遍地抚摸着她小小的身体,一遍遍地哼唱着温柔的歌谣,直至天亮。

    因为她的缘故,奶娘在李府的地位都要矮人一等,不仅同辈的嬷嬷婆子排挤她,就连小辈的丫鬟小厮都对她没有好脸色,但奶娘都一一应承了。

    奶娘原本有很多机会可以奔向更好的生活,只要同李府里最卑微的三xiǎ一 jiě划清界限,或者同旁人统一战线,一起欺侮她,便可顺利投身到对方阵营。

    但她没有。

    她将脊背留给别人投来的冷嘲热讽,将怀抱留给她最疼爱的小羽。

    为了小羽得到幸福,她甘愿做出一切牺牲,甚至不惜为乞为丐装疯卖傻十余年,只为有朝一日遇着皇帝,点破一桩隐秘,让小羽认祖归宗,过上不再受人欺凌的好日子。

    奶娘,你为小羽做了这么多,小羽还未来得及报答呢,你怎么就走了?

    你不是还要听小羽讲在外的有趣经历吗?你起来,小羽马上讲给你听。

    奶娘,父皇答应我,要带你进宫与我在一块,让你享清福呢,皇宫很大很漂亮,你随我去看看好不好?

    小羽面前的路不好走,还要你提点,奶娘,你若不管小羽,小羽该怎么办呢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万家灯火阖家团圆。

    卿羽记不起自己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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