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向白露表白惨遭拒绝之后,一蹶不振消沉了好久,卿羽实在是不忍心,劝了他几番,说师姐现在投身露鼎记的事业,无暇顾及儿女情长,况且师姐生性粗狂豪放,情窦这根弦难免会迟钝些,但万事难敌一个恒心,只要他坚持下去,说不定有朝一日真能让师姐回心转意呢!
如此这般再三劝慰,竟然把失魂落魄的陆霄给劝“活”了。陆霄到底是个性子较活泼的人,心态也乐观,想通了之后又活蹦乱跳了,得了空闲就跑来,围着白露转,白露恼得暴跳如雷,好几次都直接上脚将他一路踢出门去,虽然当场也伤心,但他下回过来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德行。
当初卿羽安慰他,本意只是想让他快点好起来,任谁眼见一个开朗帅气的大小伙子变得郁郁寡欢了都心疼,因此说的话也有些偏,若是师姐知道,肯定不饶她。更不好办的是,眼见师姐对沈大公子上心许多,卿羽直担心自己是不是害了陆霄,到头来陆霄没有达成心愿,弄得个伤痕累累,她也脱不了干系!
唉,可这桃花一来啊,挡都挡不住,师姐啊,你可别怪我!
陆霄眼疾手快,放开环臂的手,一个旋身就将她掷过来的扁豆一个不落地尽收手中,又一把投了过来,重新落在筐里,长叹一声,一脸无奈:“我也不想腆着脸一趟趟地跑来跑去,奈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又事于人下,为主子分忧乃是分内之事,可不能懈怠!”
对他这番暗藏寓意的话,卿羽充耳不闻,专心地择起了扁豆。
见她如此拒人之千里,陆霄苦了一张脸,挨到她跟前,小声翼翼道:“你就这么生气么?殿下他真不是有意要骗你,初遇时又是那种境况,你叫他如何一开口就说自己是大燕皇子?本就是被人追杀性命难保,若再招摇,难保不会也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
卿羽惘若未闻,将择好的扁豆递给常余,微笑着:“送到厨房,让老丁做个焖面。”
常余哎哎应着,端起就走,陆霄拿剑柄捅了捅他,冷着一张脸:“你小子在这儿白吃白喝过得逍遥自在,我可是跑断了腿磨破了嘴,你不口口声声说余生誓死效忠殿下吗?怎么也不帮着说说话?殿下为情所伤你看不见,当然不会心急,我可倒霉了!”
常余比陆霄小两岁,才十六,虽然一张娃娃脸看上去聪明伶俐,但人不比陆霄机敏,嘴上功夫也落下风,这时被他一问罪,登时脸憋的通红,话也说不全了。
卿羽看不惯陆霄欺负人,顺手抄起脚下的一根棍子敲在陆霄手腕上,陆霄猛地吃痛缩回了手,卿羽趁机让常余走了,对着陆霄道:“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陆霄嘿嘿笑着:“我是跟他闹着玩儿的!”说罢又凑近了卿羽道,“自殿下的身份暴露后,他再过来你就避而不见了,殿下很是难过,这些天没有再来,一个人在府里闷着,我看着都心疼。”
卿羽白他一眼,又端来另一筐扁豆,边择边嘲笑道:“他是你的主子,你跟他多年,当然会替他说话,我才跟他认识多久,他难过与我何干?!”
陆霄一副“就你嘴硬”的嘴脸,咂摸了片刻,突然问道:“如果没有你大师兄,你会喜欢殿下吗?”
卿羽择扁豆的手一顿,继而站起身来,抬脚就走,摆明了不想回答。陆霄连忙拦住去路:“我是说如果,”又扮可怜兮兮状,“我问都问了,你好歹回答一下子嘛!”
“没有如果。”卿羽斩钉截铁地瞪他一眼,撞开他又朝前走。
她是真气叶白骗他,因为从一开始她就那么信他。
初遇时,他一身鲜血地躺在她面前,被血迹沾满了的脸在月光的映衬之下那般宁静安详,仿佛满身的伤口不会痛。医者的天性使然,她不顾白露的反对,坚持出手相救,又留他养伤,他眉目清俊,笑容温暖,她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