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时间里,两人从相遇相识到相爱相知,几经生死磨难,相互笃爱已深,几乎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
夜无月过去二十年,一直生活在冰冷杀伐的世界,不知情为何物,自认识高且闲后,渐渐厌倦了腥膻的屠戮,只想为他生个孩子,一家三口相守一世。
别离之际,心底里万分不舍,摩挲着高且闲凌冽的面庞,纤纤素指划过他俊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仿佛想要将他的样子刻在自己的眸中。酸涩的离情如水纹一般在两人之间荡漾开来,夜无月轻声道:“吻我”
高且闲低下头去,便在这时,传来一声叫喊:“喂,快放了我们!人呢?”是倪紫荆的声音。
高且闲强抑蠢蠢欲动的心绪,露出苦笑,夜无月脸色顿时沉下来,绕过画壁,倪紫荆与曲顷清背对着她,兀自叫着:“来人!来人哪!”
他们本以为高夜两人已经离去,夜无月突然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们面前,两人登时变色,道:“你,你怎么还在!”
曲顷清色厉内荏地喝道:“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你还不放我们走!”
“我好像并没有说过要放你们走吧。”
“你”他本想破口大骂,但见夜无月瞪向自己,立马改口道:“放心好了,今天的事,我们不会和任何人提起!”
“我只相信死人!”夜无月冷冷的道。
她当然不会当着高且闲的面shā rén,只不过与情郎的亲热突然被人打断,攒了一肚子的怒火,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杀就杀,废什么话!”倪紫荆忍不住了。
夜无月听了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笑几声,点开曲顷清的穴道,沉声道:“姓曲的,今天你们两个,我只放走一个,要么你自杀,要么杀了她,究竟怎么做,自己看着办吧!”
高且闲走了过来,想说些什么,夜无月忙冲他使个眼色,摆了摆手,意思自己有分寸,让他不要多说。
便在此时,高且闲猛出一掌向她头顶按落,同时喝道:“闪开!”
夜无月毫无迟疑,立即侧滑出去,只听“嘭”的一声响,曲顷清提剑倒飞出去,撞在柱上。高且闲也倒退十几步,摊开掌心,九道醒目血痕!
夜无月暗骂自己大意,没想到曲顷清不自量力,竟敢突施偷袭,登时大怒,放出四刃指剑,要上前去将他碎尸万段。高且闲瞧出夜无月动了真怒,拉住她道:“无月,冷静!”
曲顷清倒的地方恰在黑脸汉与粗犷汉子的中间,他心知此时不逃,必然难幸,于是一剑一个,戳死了两人,同时眼中划过一丝戾气,“嚓”的射出一枚藜钉,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外。
那藜钉去势甚疾,带着呼啸,射出的方向,竟是倪紫荆的眉心!
高且闲眼疾手快,掌风侧袭,藜钉落地,发出“呛啷啷”的脆响。
倪紫荆呆呆得望着地上的藜钉,仿佛被什么东西瞬间抽空了灵魂一般。
高且闲立马蹿到两个汉子身边一看,两剑皆刺中要害,已死绝了,一时怔怔不语。
夜无月跺了跺脚,怒道:“让这奸徒跑了,都是你,非要拦我,妇人之仁!”
高且闲“噌”的站起,夜无月见他青黑着脸,问:“你干嘛去?”
“我去追他!”
“耽误了这么一会,人早没影了!哪里追得到?”
高且闲知她所说非虚,垂下了头,神情甚是沮丧,夜无月不忍见他如此,走上前拉住他手,柔声劝慰:“闲哥,我知道你人好,对谁都能容让,不喜杀伐,但世上的人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善良,你也看到了,为了保命保住名声,连自己妻子都能下这样狠手,他有什么资格活着?”
高且闲沉思了片刻,看向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