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帘子向声音来处看去,见那人是个八尺大汉,皱着粗眉,义愤填膺。
这时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琢磨了一番,沉吟道:“布罗星棋向来不肯做没有把握的生意,一旦接下,钉香索命,少有失手,也不知孤魂大人为什么会突然盛怒,竟同时向五大门派下了战帖!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
一个带着广东口音的商人道:“难道说,孤魂大人练就了一种举世无双的神功?因而有恃无恐!”
众人均摇了摇头,显然不能相信他这种说法。
茶楼没来新客人,店小二不甘寂寞,加入了议论:“据我听说,孤魂大人这次不仅出动了布罗星棋全部的精英,连他自己都来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另一个形貌猥琐的黑脸汉子吞了口茶,为突出自己,道:“嘿,如果慕容宗主还活着的话,他夜孤魂敢这么嚣张?要我说,瀚尘宗跺跺脚,恐怕他早吓得屁滚尿流了!”
旁边一人忙拉拉他袖子低声道:“嘘喂,老兄,你不想活了!”
那人闻言亦是一惊,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大了,偷眼瞥了瞥四处,见没什么动静,放下心来,故作镇定道:“怕什么?朗朗乾坤,我中原正派人士还怕他这邪魔歪道不成?”
拉他那人悻悻地闭了嘴。
听到这话,高且闲忙看了眼夜无月,生怕她一刀上去抹了那人的脖子,出乎意料,夜无月并没有动,只是仿佛用余光扫了自己一眼。
粗犷大汉赞赏地看向那黑脸汉子,向他比了个大拇指,道:“我大宋如若都是像老弟这般气概的好男儿,同仇敌忾,共御外侮,那北辽与西夏哪还敢屡屡侵犯?”说着鄙视地看了眼拉劝那人。
“莫不是,接了单天大的生意?”有人说。
“怎么会,单单请一枚白卒出手的价钱都高达二十万两,更别提黑卒了,能让布罗星棋倾巢出动的,纵然富可敌国恐怕也做不到吧!”广东商人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据说布罗星棋三黑十六白共一十九名shā sh一u,但损一名,无论损于谁手,必与其不死不休!依我看,五大门派必是触了这条禁忌,才惹怒了孤魂大人。”书生模样的人说。
茶客们多数暗暗颔首,觉得书生所言颇有道理。这时店小二玩笑道:“不管怎样,十天后的庐州城可是有好戏看了,诸位不妨去凑凑热闹。”
那书生忙摆手道:“我得进京赶考,可没这个闲功夫。”
广东商人笑道:“小二哥真会说笑,那种惊天决战岂是什么人都敢看的?我们平头小百姓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好!”
众人轰然一笑,那粗犷大汉道:“要是碰上几个五大门派中的高手就好了,说不定还能跟他们一起去见识见识。”他向往了一阵,似乎下定了决心,向着那黑脸汉子道:“这位老弟胆色过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瞧瞧?”
世上的俗人,大都热衷于遮掩自己的不堪处。就如同一个自卑丑陋的男人,通常爱逛青楼玩弄女人,然后到处炫耀“深爱”着他的女人的数量,借以证明他拥有着某种样貌以外的魅力,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可以满足他被压抑的c获得属于他的扭曲尊严。
那黑脸汉子虽骂得响亮,但实际上最为怕事胆小,听说粗犷大汉邀自己一起去庐州观战,腿先软了半截,但看众茶客纷纷将目光投向自己,一面深悔自己多舌,一面在心里也不知骂了那莽汉几千几万遍。
最后他只好腆着脸道:“哈小弟正有此意。”
粗犷大汉喜上眉梢,上前几步,一把将他抱住,激动道:“好兄弟,走,跟哥哥上楼喝他十大碗!”接着不由分说得拉着他上楼去。
高且闲道:“无月,看来你爹爹还不知我们逃了出来,此番是为救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