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多月探访下来,竟是一无所得。后来他也遇见过一些原来的瀚尘宗中子弟,可他们也是毫不知情,只记得在当晚被人告知宗主亡故宗门就此解散,让他们每人领一大笔银两另谋出路。
白羽亦知宗中制度严谨,像他们这样的寻常子弟根本接触不到真正的核心信息,但又无处寻觅自己的师兄弟以及各个长老,一时间心灰意冷,只好寓愁于酒,这日来到西子湖畔的栖翼亭,见上面有片凉荫,纵身而上稍作歇息。
半梦半醒之间,忽听得几人在亭里纵谈江湖大事,只说得口沫横飞。他心念一动,这亭不远处便是繁华闹市,沿岸十几里唯此一亭,这时正值盛夏,过往行人耐不住炎热暑气,多半会在此歇脚,与其自己踏破铁鞋,倒不如在凉亭之上守株待兔,说不得哪天老天开眼,或许能让自己得到一丝一毫有关宗门血案的消息。
在亭上待了十数日,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心里愈发沉了,只觉fu ch一u无望,因而酗酒愈烈,整日瘫坐一团,于形貌更是不加休整,只求某天得以醉死在这烟波柳岸。
后来一日晌午,朦胧间听到一女子评论柱词,精神一振,他在瀚尘宗时学武之余常以填词谱曲为乐,离宗将近一年光景,一直困顿消乏,说不出的孤独潦倒,猛听有人能注意到亭上所刻之词时,竟如遇到了知音一般惊喜万分,之后发生的事前面已经提到,不必多说。
高且闲伸手在白羽面前晃了几晃,白羽回过神来,道:“小弟亦是了无牵挂,高兄,你继续说!”
高且闲点了点头道:“后来我又在嵩山放了把火,趁众僧纷乱救火,潜入了灵堂,仔细查检了一番残烛大师的尸体,发现大师身上毫无打斗受伤的痕迹,并且面带微笑,当时我心想难道大师果真是寿终正寝而圆寂的?那残香难道是哪个不怕死的故意嫁祸给布罗星棋意图引起武林动荡?我想来想去想不通,于是再次检查了一遍,可大师除了冥黄袈裟缺了一块外,其他一切都好端端的,正常的令人难以置信!不久那些僧人稳住火势回来,我便从窗户溜了。”
白羽一直注意着夜无月的脸色,发现她听到这里微微变色,心道:“莫非真的是她?”口上却说道:“这可真是奇了!那后来呢?”
高且闲道:“我下了嵩山,心里疑云密布,好不怅然,无计可施之下忽然想起人死后魂归西天,于是我驾马往西疾驰,只盼能追上残烛大师的灵魂,他便能亲口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樱虽在湖畔,距白羽那舟十几丈远,但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隐约听得清楚,她向来不信神佛,听得他如此说,暗笑:“这人当真癫得可以!”
白羽直直地瞧着高且闲,等他接着往下讲。
高且闲接着道:“一天我行至渭水河边,忽然下起大雨,我正想找地方躲雨,却见一个穿着黑衣衫的女子立在渭水河边的一个小丘上,盯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暗叫‘哎哟,不好,这姑娘大雨天不在家里待着,站在河边任由雨水冲刷,那不是寻死却是什么?’我想她必是遇见了什么伤心事,若不是因为被丈夫抛弃,那便是长得太丑没人要才”
月光下两道寒光闪现,夜无月突然出手向高且闲射去两枚银针,去势快逾奔雷,白羽没来及阻挡,只见高且闲将头一偏,只避过一枚,另一枚却没能躲过,向后连退两步,到了舟缘,半只脚已落空。白羽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这才不至跌入湖里。
夜无月板着脸道:“你再口无遮拦,下一针定然取你狗命!”
高且闲偏过头来,龇牙一笑,白羽松了口气,原来他用牙齿夹住了那枚银针。距离不过三丈,银针射到只一瞬间,白羽自忖若那银针射的是自己,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反应如斯迅捷,不禁暗暗佩服。
(本章完)
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