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喜见陈知善脸色太过难看,心里有些害怕,忙道:“公子要去哪里?让小的跟着。”
陈知善不耐烦,托辞道:“我突然想起有个方子,该和安姑娘商讨一下用法。”言罢转身又朝着安家行去,途中见有小贩卖风车,想起安愉之前就闹着要买风车,正好顺理成章地送过去,便拿钱买了风车,又另买了几样安老太爱吃的糕点,准备shàng én去讨安小弟和安老太的欢心。
此时安家正是一片热闹,安老太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看厨娘宰杀清洗安怡带回来的野味,薛氏在指点新买来的小丫头干活。安愉则拉着安怡的袖子哭鼻子:“你说过给我买的,早先爹爹说给我买,我都没答应,就等着你你骗人,呜呜姐姐骗人。”
安怡收到全家人指责的目光,不由满头大汗,少不得抱起粉团一样的安愉哄道:“姐姐忙忘了,这就带你出去买啊。”
安愉破涕为笑,牵了安怡的手要跟她出门,可巧的陈知善就进门了,笑眯眯地把风车往安愉面前一递,再将手臂张开,安愉立即投入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甜甜地喊:“哥哥。”
整个安家都响起和陈知善打招呼的声音,安老太接过糕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你这孩子真是的,又不是外人,常日见着的,来了也就来了,还带什么糕点。”却又夸赞:“不错,这桂花茯苓糕正是我爱的那个味。”见安怡站在那里笑,便一声狮子吼:“还不赶紧去给你师兄倒茶?”
安怡笑笑,接了小丫头递过来的茶放在陈知善面前,道:“师兄怎么又来了?”
陈知善正要把那借口说出来,安老太已经骂了起来:“你会不会说话?懂不懂待客之道?什么叫又来了?真是越大越蠢了。”转头对着陈知善换了张笑脸:“知善啊,你留下来吃晚饭。”
陈知善小心地看了眼安怡,见她一如既往地淡笑着,说不出不欢迎,也说不出有多热情。不由暗想长此以往,总有一日要同陈喜说的那般,她得变成别家的人,便把心一横,笑着应了安老太。到底是多年的情分,他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安家人真的瞧不起她,她心里没有他半分呢?毕竟姑娘大了,名不正言不顺,是该避着些嫌的。
陈知善不是第一次留在安家吃晚饭,但安怡本能地觉得他今天看她的目光有些不一样,去而复返也很可疑,就给兰嫂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兰嫂走过来道:“大姑娘,曲姑娘使人来请您去她那里一趟。”
曲姑娘叫曲媛媛,是新任县令的女儿,年纪与安怡差不多,随父母来昌黎赴任时水土不服大病了一场,是安怡一手医治好的,从那之后,两个年纪相仿,又住得近的姑娘就成了好朋友。曲媛媛身体娇弱,家规森严,不比安怡能成日在外头跑,所以一无聊就来逮人,好听安怡讲外头的人和事。
安家人见惯不怪,并不管安怡。安怡和陈知善告了声罪,提了只野兔往外头去。半道遇着安保良归家,安保良少不得问道:“这时候了,你还要去哪里?”
“寻曲媛媛。”安怡的脚步已经迈出去了,想想又折回来,小声道:“爹,我前些时候和您说的那件事”
还未说完,安保良已经断然拒绝:“不成!我就是在这破地儿待一辈子也是不会答应的。要我去求他们,除非日头从西边升起来!”又盯了一眼安怡,道:“我可告诉你,不许你借我的名义给他们写信示好!不然别怪我家法伺候!”说完一甩袖子,往前去了。
安怡叹了口气。这两年家里日子好过了,靠着她平日打听来的消息,知道朝中局势已然有了变动,再无人死死盯着安家这一系,她就试图说服安老太和安保良写信给京中本家,利用京中本家的力量走走门路,以便早些回去。但那母子俩都出奇的一致,坚决不肯向本家低头,甚至于甘愿老死此处。
她年岁到了,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