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这个人已经不是值得师父寄以厚望的那位学者与高官了,他是否已经被失败打碎了胆子,以至于一发现这事情和夷商有关时,就立刻拉出夷商子弟,来将自己撇清?
但那几人的反应却更奇怪,为首一人一边作出夸张的神情,用手拍在自己额头上,一边长长叹息着说:“怎么又来了?”
“我说老师,大哥是大哥,我是我凭什么总是要我来收拾啊。”
“凭什么?”
嘻笑着,韩沙道:“凭师道尊严,弟子当服其劳;凭兄弟友悌,你哥作的事情正当你来收束:凭只有你说,他们才不疑我在应付。”
最后一句话说的张元空张元和同时脸红,张元空略一欠身,张元和却心道:“这家伙好生促狭!”
那年轻夷人咧咧嘴,转向张元空,却顿时就庄重了神色,行礼道:“在下浦寿鋷,是老师门下最高的高徒,这两位是云石和明本不敢请教三位大人的名讳?”只当没听见那一夷一僧正在背后大声叫骂“高你妹啊!”
通过姓名互相久迎之后,浦寿鋷又是一礼,道:“惊动三位大人,实在惶恐但,这‘不死树’实实在在只是些怪力乱神的伎俩,在下先代家兄请罪了。”
“令兄是”
苦笑一声,浦寿鋷拱手道:“家兄浦寿庚,蒙朝廷信重,现领着武荣市舶使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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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找了一间静室坐下,喝过两轮茶水之后,张元空终于搞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家兄也不想啦,这事情主要是阿罗本大主教搞的。”
很坦率的告诉三张,什么“不死树”完全就是一个骗局,是景教为了扩大影响而搞出来的花样,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手法,研究并独占某些医疗手段,随后将之包装为“神迹”,进行传教。
“不过,这不也是你们一直以来的作的事情吗?”
很困惑的发问,浦寿鋷觉得,别人也就算了,神宵派与龙虎山居然也先后派人前来调查,这实在是很不可思议。
“老师介绍我读了很多书,里面提到说,无论和尚还是你们,都最喜欢大乱和大疫的时候,每当这种时候,你们就会高高兴兴的跑到难民当中,好一点的是散药,差一点的是散发安慰,但然后都是趁机传教。”
韩沙甚至还给浦寿鋷讲过一个故事:就在袁州北部,某年的一次大疫中,一群和尚跑到金灌县来宣传说,要读金刚经!你看你们旁边的文进县,就因为大家奉了金刚经,瘟疫就没有流行起来!这个故事帮助他们搞到了很多香油钱,一直到终于有个人忍不住跑到了文进,然后才发现那些和尚的同门们正在那里宣传说,要读金刚经!你看你们旁边的金灌县,就因为大家奉了金刚经,瘟疫就没有流行起来!
所以,浦寿鋷觉得没法理解,大家明明都是“同行”嘛,这种事情简直不用看,听到就该明白的,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高级道士一拨一拨的跑来打听调查?
“哦,神宵派的果然也是来打听不死树之事的?”
早感难堪,趁机换个话题。但其实早在旅途中三人对此已有推测,此时也只是装作好奇模样,询问几句,知道神霄七子比自己一行早两天来到武荣,也是先行拜访韩沙,并同样被他带来给了浦寿鋷。
“他们当时可比三位激烈多了呢!”
“呃,这样啊。”
对此已经不感兴趣事实上,三张此时皆有悻悻之感:不远千里的跑来东海,就只是为了这样一个连造假者自己都懒于掩饰的骗局吗?
“因为大哥一开始就说了,如果有朝廷里的大人来问,就老老实实说实话,千万不要乱扯。”
虽为夷商,浦寿庚对大夏的政治生态乃至信仰体系却有颇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