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权力空间,即使从帝京那里得不到额外的支持,他也自信自己能够作出很多事情。
“他也的确作到了。”
准确抓住了武荣城的关键,从整顿商务入手,韩沙删立了几乎全部相关的制度,大幅整编了原本的税务队伍,同时,他也如其它的地方官员一样,赏劝农桑,教化诗书。
“他做的很好,并借此重新攀上了帝京中的派系直到,他触怒了武荣城的主人。”
与韩沙所熟悉的那些北方城市不同,武荣,是一座完全不一样的城市。武荣的根基不是麦田,不是桑树,而是那座东南地区最大的天然良港,是每年象涨潮一样流进来,又象退潮一样流出去的商人与金钱们。
从来都没有把这四民之末放在眼里,之前也一直得到夷商们的积极配合,使韩沙看轻了这些在其它地方一直俯首帖耳的商人们,而最后,在一次迫近到了商人们底线的交锋中,这些巨商终于露出了牙齿。
“他的确太心急了他想要把市舶使的位子取回来。”
作为一个港口城市,武荣设有“市舶使”一职,权限颇大,而在此之前,市舶使却被默许在夷商当中自行产生,朝廷仅是事后确认,赋予其合法性。
这个传统已经持续了五百多年,也有人背后称其为“血约”,因为,第一任市舶使,也是最早进入武荣的夷商世家的当家主,浦家之主,浦寿庚,正是用一位皇帝的血,来为自己的家族争取到了这份权益,这份“岁千万,息其五”的权益。
至于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颠却不肯再细说,称那些事情应该由弟子们自己去调查清楚。
“总之呢,之后就这样形成了传统,武荣城中的郡守,由朝廷任命,武荣港中的市舶使,却由夷商们自己推举。五百年来,武荣城一共有过三十一位市舶使,全是夷商,全是如此产生。”
但韩沙却不能接受这个传统:天下官职自皇帝出之,非人臣可以自专。那怕以亲王之尊,封疆之重,自行征辟的椽僚们也休想直接为官,总要先转上三转,似武荣这样作法,国家取才大典还有何用?十年寒窗三场文战又有何用?
然后,他就再一次的惨败了。
“手法,很简单啊?”
当张元空困惑发问,商人们到底是怎么zhi fu并羞辱一名代表着朝廷尊严的大员时,张颠呵呵的笑着,似乎又想起了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光。
“以小击大,蒙住他的眼睛,让他一步步走上前来然后。”
用手作了一个“扑通”的动作,张颠淡然道:“肥羊上钩哩!”
事情的缘由,是一栋“违制”的楼。
在“礼”的重要性高过一切的大夏,来自四海,定居大夏的色目商人c冒险家们,被依据古籍统称为“蕃部”或是“夷部”,他们被要求只能居住在限定的区域,不能购置不动产,也不能和夏人通婚。
当然,规矩只是规矩,纸面上的东西,并不能真正限制财富的扩张,身后带着如海水一样流动金钱的巨商们,很容易就把各种规则突破,这种以金钱为后盾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朝廷很快就要专门下诏,严厉禁止夏人以白巾裹头等“衣如蕃”的风气。至于取妻,纳小等等,则早就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不加处置,到近年来,甚至有宗室女也不顾身份,与夷商通婚。
“但是呢有的东西,还是不那么容易挑衅的。”
这栋楼修建的位置,本身就在朝廷划定的蕃坊以外,这倒也罢了,它偏偏又修得太高,又刚好落在了文院的前面。
无论浦家本身的想法是什么,在年轻的读书人们看来,这就是一种裸的炫耀,被激怒的童生与秀才们走上街头,走进衙门,而韩沙也很快作出反应,要求浦家收回这个决定。
在一开始,浦家始终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