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种虽然也为眼前的处境头痛,却更多的是”不在乎”和渴望先令它人平静的”真诚”。
被抓,被打,被仇视,那的确都是很不愉快的经历,可,生性本来就随遇而安,遇事总是先考虑别人感受的云冲波,在经历了金州的诸多惊涛骇浪之后,更加不会太过的有什么反应,虽然说,一想到那个因护主而死的老人,和那个几乎身死的可汗,云冲波的确也感到不舒服,感到一种歉疚和过意不去。但,怎么说也好,对那些人,会有他们的亲人,朋友和部下为他们担忧,对他们关心,替他们愤怒,而眼前,眼前这个一向坚如玄冰,此刻却似乎随时都可能崩碎倒下的女子,旁边却是空无一人,如果自己再不和她站在一起的话,她,便太过孤单了
混乱和耐心的劝说,终于慢慢收到了效果,但,却不是云冲波想要的变化。
“公子”
终于开口,却似已忍得太久,甫一开口,萧闻霜已是泣不成声,仆伏于地。
“闻霜无能,有负真人,有负公子,闻霜有罪,闻霜有罪啊!”
惨泣声中,萧闻霜开始断断续续的讲述,只讲到一半,云冲波已是惊得目瞪口呆。
“就是说,你的确没有安排什么刺杀的事情,那几个人,你真得不认识?!”按照萧闻霜的说法,那几个人是主动找上她的,向她提议说,他们背后的人可以安排一次逃脱,帮助两人离开依古力,尽快返回中原。一开始,心怀惕疑的萧闻霜并没有轻易表态,但,当那几个人竟然以只有太平道中层以上道众才会掌握的密语和她交谈,更暗示说明白她的真实身份时,她便渐渐在惊惧中被他们打动,而当那”主使者”亲自现身,将脱逃的方法与代价一一清楚列明,并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萧闻霜胸中急于南下料理的几件事情,萧闻霜便终于被其说服,而担心被花胜荣再度出卖,萧闻霜便索性连云冲波也不令知晓,希望等到最后时候直接将花胜荣制住囚起,与云冲波轻骑逃脱。而今晚正是她们议定的行动之期,那一串鬼画符便是先前的约定,萧闻霜却怎想到,竟会等出这般一桩泼天巨祸?!
(原来,是这样)
并非笨人,在听明白前因后果时,云冲波已明白,那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一个针对萧闻霜之个性与现下的境地而精心设计的陷阱,只是,有一些事,他仍然想不明白。
(这样做法,大耗心力,也大费本钱,最起码,象这样四个身手出色,又已经有机会接近到可汗一级的死士,如果没有极大的利益,是不会这样子被牺牲的,可是,害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了?什么值得下这种本钱的好处了?)
(还有,闻霜一向谨慎多虑,能够把她这样完全骗到的,会是什么人?)
“什么人?”
听着云冲波的问话,萧闻霜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一种混合着自讽,苦涩,惨然,和一点点佩服的表情。
“一个,我本来就知道不可以相信,就知道是以我为敌的人,可,到最后,我却还是信了他,沿着他画下的路,一步步走进陷阱,走进这死亡陷阱里面。”
“那个人”
“那是因为,我的说议,从来都无人可拒。”
突如其来的说话,猛然自云冲波的背后响起,惊回身,他方看见,一名比自己略高些的白衣男子,正含笑掀帘,踏入帐中。却完全无视于云冲波,只是看着萧闻霜。
当那人出现,似有什么东西蓦地在萧闻霜身上重生,正满面流泪,全然是一柔弱女子形象的萧闻霜,双眼忽地睁大,一瞬间,她身上所有”柔弱”的感觉尽被驱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锐气,以及一种深深的恨意。
可,同时,云冲波也能感到,在萧闻霜的身上,还有一种感觉,一种极淡,极淡,却绝非难以察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