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可怜”的东西,却在带着自信的微笑,要将”死亡”带来给这庞然大物。
”擦。”
极轻的一响,一人,一兽,擦肩而过。
”沙”两块被撕裂的黄布,慢慢的飘落下来,将那黄衫人的脸亮出。
略显方形的面庞,浓眉,朗目,只是”普通”的相貌,却因着自他身上任何一处也在勃然着和张扬着的”活力”与”生机”而显的光彩夺目起来。
而最醒目的,是他的”年轻”。
这单身一个面对巨兽也全无惧色的人,赫然,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畜生,比估计中更厉害,差点被它伤着。)
似是忘掉了背后的巨兽,这少年没有立时回身,只将右手松开来,而随着他这动作,”叮”,”叮”两声,两只仅比手掌略长一些的银色短箭自指缝中掉落到地上。
箭尖都已染红,却只有寸许长的地方有染。
(嗯,清蒸熊掌,再加上酒渍熊胆,总算有两道象样的菜招待几位叔叔了,爹一定很是高兴呢。)
(一会儿喊爹来,一起把皮剥了,给他褥一身袍子过冬,再割几块好肉腌上,能吃到过年呢,至于剩下的,就分给大家好了。)
盘算着,那少年转过身,而这时,那已僵立了好一会儿的巨兽,也终于扑倒在地。
脖子上露着两点鲜红,它,已死了。
虽只受了两处极轻的”割伤”,但当被割断的是左颈侧的大血管和再偏里一点的气管时,再强健的巨兽,也只有黯然倒毙的份儿。
看似简单的一割,但能在疾如白驹过隙般的一瞬间贴近这庞然巨兽,更在不令自己受到伤害的同时以最为准确的手法完成效率最高的一击,那战果,已不是单用”武功”所能衡量,而是智慧,勇气,力量与敏锐的完美结合。
而做到这一切的少年,自己,却似是没什么感觉,只是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便在熊尸旁蹲下,开始工作。
很快的,那少年已将四只熊掌解下,将熊心和熊胆取出,又灌了满满一袋犹温的熊血,方恋恋不舍的自那巨兽边离开。
不远处,逡巡着的野狼,已从三头增加到七八头了。
庞然大物,不是那少年一人所能尽携,在尽可能的将精华取出后,他便要离去找人,而在他回来之前,一顿饱餐,总是可以冀望的。
只敢冀望于熊尸,这些贪婪的饿狼,还没勇气来试探这少年,虽是兽类,但求生的本能却令他们明白,只用一招就能杀掉巨熊的少年,要把他们杀掉,绝对,用不到一招
将走,忽又站住了脚步,那少年回过头,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已是急不可待的狼群正待扑上,却被他的一个回身生生骇住,虽然,他根本就还没有看向它们。
(这味道,虽然淡,可是绝对,是血的味道!)
(不是兽血,是人血!)
(有人,受了重伤!)
精神猛然一振,再不管那些已几乎有些眼巴巴的饿狼,那少年快步奔向北面山上,转眼间,已消失在林间不见了。
(向前,右边,上有向右,是这边的小道,再往里,快了)
(对了,是这里!)
站住,却又开始怀疑,四下张望,少年的眉,困惑的锁起。
(明明是这里,可是,为何,什么都没有?)
除去将近半人高的枯草,便是几棵树叶尽落,只余畸偻枯枝的老树,然后,就只有如羊群般四下分散,大小不等的淡白色的石头。
这处地方少年虽不常来,却也曾有所收获,而和他的记忆相比,这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人为的变动,换言之,在他上一次来此狩猎之后,这儿并没有它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