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五点的天空,新月如同钩子般悬挂在西方天边。
幽幽的银光斜斜地照在冰凉石碑上,蟋蟀凄切地叫着,小树林像笼上了一层朦胧薄纱,远处看不清怪石影影绰绰愈显幽暗,树影飘动,好似有什么人在那边挥手。
吱嘎。
一个踩断树杈的声音在林间响起,紧接着传来一个妇女哆嗦声,“强,强子,你怎么把笼子下这边?”
走在坟场腐叶满地的小道上,王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里空气似乎都比外面凉了一两度,每次穿梭过一颗大水杉树同时,好似前方黑暗中都能从斑驳阴影中看见有个人影,不知是男是女,走近一看,却又毫无踪迹,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人提心吊胆,似乎前方随时可能蹦出老人讲故事哄小孩嘴里说的鬼魂。
他强装镇定,小声道:“不就坟场么,人活着咱都不怕,死了还怕什么?”
跟在后面提着铅桶的母亲埋汰道:“话是这么说,可阴森森谁心里不寒碜,对了,昨儿个你和李书记吃饭怎么样?”
前面是个斜坡,王强抓住树杈借力一跃而上,随口道:“还行,张镇长也在,他们留了个电话号码给我,说有什么事可以打他们电话。”昨晚喝酒比较晚,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睡下。
母亲疑惑道:“无缘无故他们说这话干嘛?”
王强返身递手给母亲,拉着她上了斜坡,然后把7s的事情说了一遍。
两人已经来到河岸上。
这里以前是大运河,一眼望去,横跨十几米的河面银光一片,水波涛涛,反照出钩月的模样。
在听完王强的解释后,母亲那股胆怯似乎被欣喜冲散,追问道:“他俩真这么说?”
“真的。”王强蹲在地上找记号,很黑,看不太清。
母子俩正说着话。
前面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声,听不大清楚,有点像风声,又像是水声。
“哎哟,什么声音?”母亲吓道。
王强也浑身一紧,甚至本能地想到是不是有鬼,小时候听爷爷讲故事说过,坟场里不太平。
爷爷年纪轻的时候和别人打赌,比谁胆子大敢在坟场里睡一夜,当时三个小青年谁都不服谁,结果睡到半夜的时候,爷爷听到一阵凄厉嘶鸣声吓得从地上跳起来就逃回家,然后发高烧了一礼拜,另外两个打赌赢了的人更惨,一个第二天进卧床不起,一个月才康复,另一个当时没什么事,过了个把月便查不出什么毛病去世了,最后还是埋在这片坟场。
想到这,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说提倡科学,但有些东西王强一直抱着敬畏的心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其是在重生以后,他更是本能地敬鬼神,否则自个好端端怎么回到二十多年前?
看见眼神里带着恐惧的母亲,王强稳住心神宽慰了两句,不过耳朵却竖了起来,想要听清楚到底什么声音,其实早已经毛骨悚然。
“……哥,不太好……”
“什么好……哗啦啦……起……”
“呼哧……我怕……”
声音隐隐约约,听不真切,可王强却放下了提在半空中的心,他非常确定,是一男一女在对话,虽然不清楚这个时间点谁会来坟场,但只要是人,那就没什么好害怕。
“妈,前面好像有人。”王强笑着来了一句。
母亲惊疑不定道:“天都没亮,谁胆子这么大来坟场呀?”
关于这个问题王强也想知道,不过找下笼子的地要紧,他没有贸贸然上去,而是顺着记号往前。
奇了怪了。
越往前走,两个声音越清晰。
“那边好像有什么声音!”一个女孩紧巴巴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害怕。
然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