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大殿里铺地的金砖,就是几十根蟠龙柱据说也不是刷了金漆,而是实实在在的金子铸成。
公治明坐在黄金龙椅上,大殿门外射进来的阳光,被各色金饰和地上的金砖折射,晃得他皱起眉头,微微眯了眼睛。
也许两个皇子这般竭力想抢皇位,不见得是为了治理天下,恐怕就是舍不得这些金砖和金柱子吧。他心里这般想着,倒是把自己逗得嘴角翘了起来。
帝王喜怒,从来不是单纯的喜怒。特别是伺候了那位眼睫毛里都是算计的老皇帝几十年,大越的文武百官,几乎是立时挺直了脊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各自肚里肠子转了多少圈儿,盘算自己负责的差事是不是有何纰漏。
楚老将军眯着眼睛,把一众新同僚的神色看在眼里,也是心里偷笑。
若是说起当初在东昊,几位阁老和丞相整日都要在宫里蹭过午饭才回家,或者说起他家闺女几乎把皇后的住处当平地走,不时就要带着大包小包回家。而安哥儿大宝几个孩子更是时不时骑在皇上肩头看看风景。这些人怕是大牙都能惊得掉下来!
帝王无情,这四个字自然没错,但却是用不到大将军一家身上。
再想起,即将开始的征讨反王,老爷子忍不住是热血沸腾。
本来以为楚家自从老大犯了那样大错之后,退出朝堂,就再也不能崛起。没想到东昊巨变,大将军转战大越。而且大越还是百废俱兴,又留了两路反王,正好给楚家做了垫脚石!
这一次出征,一定要打出楚家的威风!
这一次朝会足足开到太阳西斜,才算散去。
公治明一回了寝宫,连翘就迎了上来,“将军,换套衣衫就吃饭吧。”
公治明点点头,温水洗了手,又换了一套半旧的棉布衣袍出来。
小周大夫正在挨样“品尝”菜色,其实是在试毒。
虽然大越皇宫里也有专门试毒的太监,但连翘却是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根本不相信皇宫里任何人。
自从到了主子身边,吃穿用度,什么都要经过她的手。
而试毒这样的活计,也被小周大夫主动接了过去,毕竟他是大夫,比普通太监更懂药性,也更稳妥三分。
连翘小心翼翼盛了一碗鲍鱼粥,一边双手捧给公治明,一边抱怨道,“将军,以后不要再留那些大人吃饭了,主子送来的年货都要吃光了。主子在岛上,不知道精心给将军准备的呢,结果都进了那些大人的肚子。”
公治明好笑,虽然也舍不得娇妻准备的吃食,但身为帝王,这点儿胸襟还是有的。
“放久了也怕坏掉,吃了就吃了吧。”
连翘撅了嘴巴,眼见小周大夫尝完了汤,还要再尝一口,就道,“将军, 您看,我又抓到一个偷嘴的!”
小周大夫是个斯文的性子,听了这话有些脸红,笑道,“我尝着这汤里又山参味道”
“对啊,我特意放了几片山参给将军补补气。看着老大人说话慢条斯理,一件事翻来覆去念叨一日,我就跟着憋气。”
连翘泼辣的撅了嘴巴,“依我看啊,这些人就是怕办砸了差事,不肯担责任呢。”
众人都是笑起来,公治明如何会不清楚这事,但百官如此,虽然对政务有所耽误,但总比盲目锐进好许多。
大越已经是千疮百孔,如今只适合温养,却是最忌讳激进。
正巧,尉迟悔同程大友从门外进来,见众人都是如此欢喜,就问道,“咦,难道连翘姑娘听说我从东昊带东西过来了?”
“什么?程大哥,你又带东西来了?怎么不早说,我正犯愁那些大人们把主子送来的年货都吃光了呢。”
连翘欢喜的如同蝴蝶一般跳过去抓了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