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舍不得,只低着头装聋作哑,偶尔抬眼望望好似消瘦许多的丁薇,心里就觉安宁至极。
都说酒后吐真言,楚七喜平日就是个直脾气,这会儿酒意上涌就更管不住嘴巴了。
丁薇喂了她几口温茶,还没等说话就被她紧紧抱了她的胳膊,问道,“丁姐姐,你真是个好人。谁若是能娶了你,真是祖坟冒青烟。还有,安哥儿是捡来的吗?他们都说安哥儿是你生的,我才不信,你还没换装束呢,姑娘怎么生孩子?你以后带着安哥儿还怎么嫁个好人家?天宝哥哥家里”
方信原本正喝茶,突然听楚七喜问起丁薇的伤心过往,急的一口茶差点儿梗在喉咙,立刻呛咳起来。
“咳咳,楚大xiǎ一 jiě,咳咳,”他一边扯了衣袖掩住口鼻,一边粗鲁的跳上前拉起醉眼朦胧的楚七喜就往走,“走,我有事同你说。”
“不嘛,我要陪丁姐姐说话。”楚七喜抗议不肯,奈何力气没有方信大,到底不情不愿被扯着走掉了。
丁薇笑望两人吵吵闹闹出了院门,心里没来由就想起一个词,欢喜冤家。这两个人,一个吵着要嫁大将军,崇拜英雄,一个又号称百花丛中过的风流公子,其实都是爱情的菜鸟,也许缘分早在身边,彼此脚上都栓了红线而不自知呢。
她无奈摇头,赶紧招呼两个站在灶间门口怯怯望过来的厨娘进来拾掇饭桌儿,厅里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西厢房里烧着地龙,很是暖和,胖小子早睡得摊手摊脚,云丫也倒在一旁打着小呼噜。丁薇寻了条毯子替她盖了,末了揽着儿子安心闭上了眼睛。
也许在旁人看来,她睡梦中被毁了清白,带着一个生父不详的孩子独自生存,实在是苦得恨不能拧出黄连汁儿,但其实她却幸福至极。
突然换魂到这个陌生时空,即便她再坚强,还是时常若有所失。而安哥儿的到来,却成为她同这个世界真实的连接到了一起。她若是浮萍,安哥儿就是她的根。无论吃了多少苦,无论未来有多少艰难,她都不怕,因为她不是一个人。更何况,如今还有那个男子,胸膛足够宽厚,肩膀足够给她们娘俩撑起一片晴空的人
不说丁薇如何抱着儿子陷入梦想,只说方信拉着楚七喜一路穿门过户,好不容易寻了条无人的夹道,这才算放开手臂。
楚七喜揉着泛红的手臂,恼道,“酸秀才,你抽什么疯?我同丁姐姐说话,哪里碍到你了!”
方信猜得心爱的女子,这会儿兴许正因为被提起伤心事而躲在某个角落哭泣,心里就火烧一样焦灼,口气免不得就恶劣起来。
“楚姑娘,你即便再好奇,也不该随意把别人的苦痛挂在嘴边儿吧!你方才不是也说丁姑娘待你好,那为什么还要提起她的伤心事?”
楚七喜被埋怨的一头雾水,皱着眉头嚷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到底哪里失礼了?”
“哼,楚姑娘自小在蜜水里泡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又怎么会把别人的苦痛放在眼里!”方信心急去寻人劝慰,也不愿多说,一甩袖子就要离开,“我奉劝你,下次不要再如此,小心再无人待你好!”
“你不许走,给我说清楚!”
楚七喜气得跺脚,任凭谁无端被扣了一顶无礼恶毒的帽子,也要火冒三丈啊。她撵上去扯住方信的袖子就不肯放开了,还想要开口再吵的时候,脚下却是一滑
“噗通!”两人重重跌在一处,女上男下,诡异又让人脸红的姿势,惹得两人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世上之事,从来都是无巧不成书。正在这个时候,楚老爷子却是带着两个儿子拐进了夹道。原来府衙隔壁的院子,先前住的是知府的本家人,这条夹道就是两家为了走动方便,特意修建的。
方才,方信一时气恼,又对府衙不熟悉,扯了同样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