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姥爷心中又是一阵冰凉,舅姥爷知道 , 畜生的心可狠着哪 , 要不怎么说人做了极度残忍的事 , 称之为兽性。猫戏老鼠大家想必都见过 , 老鼠被猫抓住以后,并不急于吃掉,而是慢慢的戏法 , 让老鼠一次次的逃跑,一次次的绝望 , 直到最后才把老鼠吃掉。
现在也是猫戏老鼠,只不过老鼠换成了本应是猫的舅姥爷,一人一野狸子谁也不动 , 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 , 其实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 , 这只野狸子太厉害了 , 几乎做到了来去如风的程度。渐渐的舅姥爷快撑不住了,这时野狸子又窜上来了,舅姥爷手忙脚乱的 , 洋炮碰了门神一下,砰的一声,洋炮响了 , 直接把野狸子打了一溜火星子。
接着院子外面传来了阵阵嚎叫 , 好像是野狸子在叫唤 , 舅姥爷知道这东西受了伤,于是赶紧回屋装上火药,拿着枪就追出去,这时就看见野狸子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站着 , 只听见野狸子恶狠狠的喊:“姓潘的。你让我没了老婆孩子,我也让你断子绝孙。”
舅姥爷是个火爆脾气,哪听得了这个话。骂了一句:“去你奶奶的。”
直接照着那片石砬子就是一洋炮,那里直接就没有了动静,看来不光人怕恶人 , 连动物也怕恶人,从此之后,那只野狸子再也没有敢去找舅姥爷的麻烦,他们那个庄至今没有野狸子出没。舅姥爷活了九十多岁 , 今年才去世 , 只是有一条美中不足 , 真的如同那只野狸子说的一样 , 没有后代。
今年二舅老爷去世时,他的身体还很健壮,我还去看了看他,他说:“我这一辈子虽然杀过人,但当年打的都是日本鬼子,那些两条腿的畜生,那个不能算是孽债,我最悔恨的就是这一辈子打死的生灵过多,背的债多 , 要不是腰杆子硬,早就压弯了 , 我活了九十多岁了 , 也是知天命淡泊声名的年龄了。”
我当时还特意用天眼看了看 , 果然在他的背上有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小鸟 , 山兔野鸡一类的魂魄,虽然看不清楚,但我知道要债的来了 , 舅姥爷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但嘴上不能说,就对舅姥爷说:“舅姥爷别多想了 , 你能活100岁。”
舅姥爷淡然一笑的说:“思远你真会哄我老人家开心,谁不知道你目光如电,能识阴阳 , 唉算了这些不重要了 ,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命运。”
我长时间的没有说话 , 心中在想 , 其实活到像我舅姥爷这么大的岁数,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哪。参加完二舅姥爷的葬礼,正好二舅姥爷过完五七 , 大舅姥爷去世,相隔整整三十天。
话说回来,我们爬到二大爷家 , 开始了做鱼钩 , 其实做鱼钩很简单 , 就是把缝衣针用钳子捏着,然后把针烧火,用剪刀一挽,放在水里一沾 , 这个简易的鱼钩就做成了。
用缝衣线穿上,找一截秸秆当浮子,简单有效的钓鱼工具就好了,有人说思远别扯了,缝衣线能当钓鱼线。这绝对行 , 那个时候的缝衣线可是货真价实,就一个字“结实”,不对我数错了,应该是俩字。接下来就是鱼饵了 , 这个难不倒我这些乡下的孩子 , 抓蚯蚓我们可是轻车熟路 , 不过捉完蚯蚓手上会留下一股难闻的味道 , 直到多年以后我做了一个中医,只要一闻到地龙这味药材,直接就想吐。一切准备好了,就偷偷的把钳子、剪子和洋油灯送回家,一般发现不了,因为这个时候大人们都去干活去了。
长庄水库离我们这里大概有十来里路,这是顺着大路走,当然我们这些小东西不会走大路,专拣山沟小岭向前走。这时路过一个个的小石塔 , 我的额头上见了汗,虎剩看我紧张的样,就问:“思远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说:“快走这个地方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