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班车除了我俩和司机,再没有其他人。
郭潇潇惊魂甫定 , 不放心地往后看了一眼 , 确定没人追来 , 抚着胸口 , 松了口气,忽然转头问我:“你认不认得那个老汉?”
她没来由地问了这么一句,搞得我有些发懵,茫然地摇了摇头。
郭潇潇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 闷声道:“他应该就是昨晚,指使村民在坟墓里压放仇殊的老人。”
我问她怎么知道。郭潇潇见我一脸怀疑 , 嘴角一扬,看着车窗外,幽幽地道:“仇殊这种东西 , 是老木匠手底下出来的。仇殊压魂 , 是鲁班门的手段 , 经常在房屋所有权争夺这种事上 , 扮演着很重要的戏份。鲁班门身上都有一股邪气,掩盖不掉的。那个老汉身上,就有这股子邪气。他应该是鲁班后人。”
我想起昨晚那怪模怪样的铁人儿 , 和刚才离开时,老汉说的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 , 确定没被老汉做什么手脚 , 放心下来 , 又看向郭潇潇。
郭潇潇见我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胸脯,以为我起了歹念,脸一红,作势要打 , 也猛地反应过来,在自己身上到处摸。
我顽心顿起,坏笑道:“来来来,哥哥给你看看后面,后面你够不着。”
郭潇潇被我挠中胳肢窝 , 咯咯娇笑 , 假装板起脸,不停地求饶道:“哎呀,你别闹 , 别闹。再闹我生气了。”
那一刻 , 我忽然觉得 , 如果没有这些糟心的事儿 , 我和郭潇潇就一直这样打打闹闹的,那该有多好。
班车四十多分钟回到城区。我俩下了车。郭潇潇说还有事要做,和我作别。
我想着已经两天没到齐伯那儿去了,这两天因为调查安庄卫的事儿,涂药的工夫落下了,还不得已,用手安慰了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也没回去歇息 , 径直往城南桥洞走去。
到了城南桥洞,仍旧没见齐伯的身影。
我心里腾起一股不安 , 转身刚要离开 , 一个年纪约莫跟我一般大的乞丐 , 晃晃悠悠过来 , 告诉我,齐伯让他向我转告,要坚持按他的方子治病 , 这几天他有急事,有什么问题 , 可以去新城,找他那个姓连的师父帮忙。
我刚要问有没有齐伯师父的联系方式,乞丐就漫不经心地走了。
我呆在原地 , 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 摇摇头 , 只好先回去。
回到家 , 我正准备洗澡补觉,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警局打来的,说是尸体已经确认 , 就是王蒙,通知亲属去认领尸体。
我脑子嗡地一下,彻底懵了 , 感觉天旋地转 , 跟着浑身就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不明白 , 警局为什么会喊我去认尸,浑浑噩噩的,也顾不上洗把脸,揣了钱包 , 就往警局赶,刚巧看到王蒙的爸妈哭得呼天抢地,领着裹得严实的王蒙的尸体,从警局出来。
见到我,王蒙的妈妈目光闪动 , 说不好是怨恨还是害怕 , 也不等我开口打招呼,推着王蒙的尸体,冷冷地和我擦肩而过。
王蒙的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 , 似乎想说什么 , 却也只是叹了口气 , 让我注意安全 , 别让我爸妈担心,扶着王蒙的妈妈,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俩身后,并排站着一个双手插在口袋,满脸冷漠的女法医;一个那天盘问我的中年男警察;一个穿着西装,身材修长,脸上带着莫名笑意的,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和中年警察耳语了两句。中年警察看了我一眼,闷声道:“别说太多。”和女法医当先回去。
年轻男子等他俩进屋了 , 这才走过来,冲我伸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