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后退。有人高高擎起那妖首,大声呼喝道:“在这儿在这儿,让道让道,我将妖首送去给道长。”
端木翠目光落在那妖首之上,蓦地面色苍白,耳际便如鸣鼓般震荡不休。
那鲜血淋漓的人头,不是梁文祈却又是谁?
那老道接了人头,掷于先前置好的铜炉之中,几个下人赶紧过来举火。不多时火势大起,铜炉之中逸出焦臭之味来,离得近的人忍不住掩鼻后退。偏还有人凑上前去,往那铜炉中窥视,道:“好个妖怪,烧起来都这般臭。”
不多时妖首烧尽,又有几个下人将剩下的尸身用草席裹将出去。那王大户满面喜色,自内院出来,冲道士作揖道:“道长神术,小女果然大好了。”又摇头叹息:“我这个姑爷,真真想不到,竟被妖孽迷了心了。”末了向人群拱手:“多谢各位乡亲前来助阵,在下后院薄设酒宴,今日小女大好,宴请众乡亲。”
人群之内欢声大作,你推我搡,欢天喜地俱往后院去了,此间只留下几个下人丫鬟洒扫。
先前斥责梁文祈的小丫鬟萍儿正挨桌收起茶碗,忽地看到近前一个轻裘大氅的年轻女子,仍是立于当地不动,不由上前道:“姑娘,此间要收拾了,客人都往后院去了。”
唤了两声,那女子只是不答,萍儿心中奇怪,伸手推那女子,谁知刚挨到身子,那女子竟应声而倒。
萍儿脸色刷地煞白,旁边的小厮李三大着胆子过来探那女子鼻息,忽地啊呀一声,吓得魂飞魄散,手足并用爬将开去,颤声道:“当家的,可了不得了,这姑娘竟活活吓死了。”
每个城市都活跃着这样一群人,他们夏天摇着扇子就着树荫吃瓜,冬天笼着袖子拥着火炉取暖,不热亦不冷的辰光,他们就晃迹于熙熙攘攘的热闹街市,以追看夫妻操戈、兄弟阋墙、地痞闹事、流氓群殴、官差捕人为乐,乐此不疲,疲完还乐。
癞头三就是开封城中此类人群的典型代表。
这一天午后,天色灰蒙蒙的,冷风直往人的颈子里灌,一场大雪就在眼里。路上的行人不多,仅有的几个也是瑟缩着脖子匆匆赶路。眼瞅着今日没什么热闹可看,原本蹲坐在酒楼外墙角的癞头三叹口气,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脚踢了踢与自己志同道合且正倚着墙角打盹的疤四。
“四子,你有没有发现,”癞头三若有所思,“细花流已经很久没到街面上拿人了……有多久了?一个月?”
“不止吧……”疤四打了个哈欠,换了个方向继续打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我记得年前细花流就没露过面了,满打满算也快两个月了。”
“怪了……”癞头三嘀咕,“细花流的人都去哪儿了?”
抬头看时,忽地又咦了一声:“下雪了,什么时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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