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她的注意力全然被前面的贺兰雪吸引。贺兰雪站得很稳,一脸的满不在乎、淡然自若,可她分明看见 , 他拢在袖子里的手,轻藏在背后,捏得那么紧 , 甚至颤抖不已。
“好 , 既然如此,我们就挣个鱼死网破吧!”正在这时 , 僵持被劫持者的大笑声打破,伊人看到那人扬起长剑 , 看见众生许许多多、或惊或喜的表情 , 看见贺兰钦的愤怒 , 以及,贺兰雪的恐惧。
贺兰雪眸中再也掩饰不住的恐惧 , 在长剑映亮黄昏时,摇碎了那一树桃花缤纷。
“等一下。”伊人鬼使神差地从后面蹦了出来,冒冒失失地去抓那柄即将挥下来的长剑。
挟持者显然没有料到会突然冒个人出来,动作一顿,那剑刃竟然真的被伊人抓到了手里。
淋漓的鲜血,从她的掌心滴滴落下,只是痛感还未袭来,伊人恍若未觉。
那人一愕,剑顺势一转 , 向中间劈去,也不知是砍向伊人 , 还是砍向小容皇后。
电光石火间 , 一直紧绷着的贺兰雪也凌空跃起 , 在近前伸手一捞 , 将他心心念念的小容搂进怀里,然后极快地跳出险境。只是在跃开前,他歉疚地看了伊人一眼 , 奇怪的是,他在伊人眼中看不到埋怨 , 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坦然。
伊人被独自留在劫持者旁边,双手流血,傻傻愣愣。
恼羞成怒下 , 那劫持者的剑似要挥下。
“妹妹!”躲在后面的伊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剑刃堪堪停在了离她不足一毫米的地方 , 那人回头朝伊琳看了一眼 , 于是看到了一位异样艳丽 , 身穿七彩罗衫,满头珠光宝气的女子,女子眼中的惊诧 , 也不像伪装。
在宫里打扮得如此华贵的人,应该是贵妃娘娘吧,能被贵妃娘娘称为妹妹的人 , 估计是也皇帝的一个妃子。
心思电转之际 , 那个人将‘杀之泄愤’ , 重新改成了‘挟持’。
伊人只觉得颈脖间一阵冰凉,对面的贺兰雪依旧将小容皇后搂在自己怀里,波光盈盈的看着她——眼神复杂得让伊人看不出所以然。
相反,贺兰钦的神色却爽快得很:“你若是伤害这位姑娘 , 我反而不会杀了你们,而是让你们个个生不如死,不知你听过剐刑没有?活剥皮?油锅?”贺兰钦说着 , 突然露出一个极阴险的笑:“从军中回来后 , 我可好久没有这么玩过了,手正发痒。”
伊人察觉到挟持自己的人 , 轻微地打了个寒颤。
“我说过,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 只要求你们放出我的兄弟。”那人依旧咬紧牙关。
贺兰钦冷哼一声 , 并不回答。
“我给你们时间考虑 , 三天后,北川桥头 , 我们再行交易。”那人深知此地不宜多留的道理,决定先走再论,丢下一句话后,便迅疾地往后退去。
伊人被他拉得踉踉跄跄,只觉那横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随时都要割进来。
她突然想起过年时外婆杀鸡的情形,也突然想起那年在肯德基吃的炸鸡腿。
形势再变、人群四散。
“逍遥王妃为救国母舍身求仁!”旁侧一个太监突然喊了一句。
伊人微微一哂:自己还没成仁呢。
而且,她只是觉得,自己得做一件让贺兰雪感动的事情 , 这样,他才会死心塌地地养自个儿一辈子 , 不然 , 他若是哪天心血来潮 , 把自己赶出去了。那岂非还得自己为三餐温饱去打拼?
这就是她挺身而出的全部原因——远没有众人所想的那么伟大。
当然 , 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真实动机说出来,只觉衣领一紧,人已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