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致函的身影完全隐匿在暮色里后,柳青岩也下了车 , 重新回到那栋小楼 , 门没有锁上 , 只是虚虚地掩着 , 景之图推开门,只见柳青岩站在右边的墙壁前,手仍然停在原处 , 只是拳头已经展开了,贴在墙上 , 手背上的血痕累累,分外醒目。
景之图没有马上走过去,只是站在门口 , 敲了敲门。
“是我。”他自报家门。却并不靠近。
这么狼狈的柳青岩 , 只怕 , 并不希望被别人看见吧。
柳青岩侧头望向他 , 并没有气急败坏,亦或者恼羞成怒,他只是极空洞了看了景之图一眼 , 然后,身体慢慢地滑了下来,终于坐在了地上。
那么多酒 , 并不是完全没有效果。
景之图只得抢进一步 , 想在他彻底软倒之前扶住他。
还好 , 柳青岩还是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只是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手臂虚虚地搭放在曲着的膝盖上。景之图松了一口气,既然已经进了门 , 他也懒得再客气什么,只是挨着柳青岩,并肩坐下。
“我在门口 , 见到苏致函了。”景之图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柳青岩没有做声 , 头微微低着,额发垂下 , 遮住了眼眸。
那只受伤的手 , 已经没有流血了,但是皮肉翻卷 , 看着触目。
“先包扎一下手吧。”景之图叹了口气,站起身 , 就要去找医药箱。
“之图。”旁边的男子终于开了口 , 嗓子嘶哑得仿佛不是本人,“不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诉####第三个人。”
景之图奇异地看着他。
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幻听了。
为什么他从柳青岩的声音里,听到,哽咽?
那个家伙,该不会……不会吧……
他蹲下来,将柳青岩低垂的头给抬了起来,却又被柳青岩挥手打开,他将脸转向一边。时间很短,可是,虽然那么短的时间,景之图还是看见 , 柳青岩居然哭了。
刚才手指触到的温热,难道不是泪么?
酒精还真是害人啊。
……女人,还真是害人啊。
换做寻常 , 遇见这种开天辟地第一好笑之事 , 景之图一定会把他取笑个够 , 顺便留下证据 , 拍下大量写真集,传到当年的校园网去。不知道会让多少男人都大跌眼镜,让多少女人肝肠寸断呢。——可是 , 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景之图却沉默了。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照样去取医药箱 , 然后,回来,若无其事地 , 为柳青岩将受伤的手一层一层地包扎后。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 , 靠着墙的当事人 , 只是一味地沉默。
“起来吧 , 先去洗个脸,注意别把伤口弄湿了,我去给你弄一碗醒酒汤。”包扎妥当后 , 景之图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此催促。
不过,等他炖好醒酒汤 , 再回到客厅的时候 , 柳青岩已经蜷在地上 , 似乎睡熟了。
景之图没法,只得将他扛到客房,扔到了床上,这才算完。
……
……
……
……
景之图在沙发上随便对付了一晚 , 第二天天一亮,他便想起身去看看柳青岩的情况,不过 , 柳青岩显然早起床了 , 梳洗完毕,从楼上精神抖擞地走下来。神色如常 , 便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反而将楼下的景之图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没事吧?”他忍不住问。
“几杯酒能有什么事。”柳青岩无所谓道 , 他看上去不错,干净俊朗 , 并没有